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听说你又相亲呐 作者:小小嘚包子 文案 都市背景,精英男女 左小帅和庄乐萱一见钟情,闪婚后却不可避免审美疲劳,最终离婚收场 离婚后不甘寂寞的两人各自踏上相亲的漫漫长路,遇各种奇葩,引出一段段爆笑的经历 文艺女孩、戏疯子女、洁癖医生、干物女、运动女侠、控制狂...左小帅大开眼界,身心疲惫 骗子男、劈腿男、大男子主义霸总、同志男、抠门男...庄乐萱长大见识,五脏俱伤 寻寻觅觅,蓦然回首,那人就在原地等你呐!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左小帅;庄乐萱 ┃ 配角:一干人等 ┃ 其它:甜文;爆笑 ==================   ☆、1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耽美文求收藏:《甜甜的爱情》,温和精英医生攻X阳光健气民警受,讲一个甜甜的爱情故事 耽美文预收中:《合约婚姻》,阴狠内敛豪门私生子总裁攻X内心封闭学霸豪门小公子受,讲一个年龄差的爱情故事 2分评论送红包!感谢大家!(*  ̄3)(ε ̄ *)   “我叫左小帅,今年29岁,搭上了80后的末班车,也算是新一代的青年;身高1米82(净高),体重74公斤(净重),三围成正比,肌肉一般发达(绝无赘肉);相貌端正,谈不上是个帅哥,可也不是蟋蟀类,基本属于耐看型;职业是天迷广告公司企宣部经理,手下一共三个人,包括副经理,组长,办事员各一名;身心健康,无慢性或重大疾病,心理素质强,能承受各种压力;严格意义上讲,属于四有新人:有耐心,有爱心,有孝心,有上进心;有房(一室一厅独单一套,备注:还贷中),有车(切诺基一部,备注:二手九成新),有存款(新办的□□一张,备注:可透支),有工作(大型公司高管,备注:受金融危机影响,随时可能被裁员),年薪大致为30万(算上奖金)。父母身体健康,旅居国外。特别说明,本人属于离异人士,离异理由为性格不合,无孩子。在此,诚征女士伴侣一名,年纪相当,体貌端健,未婚离异均可。”   左小帅写完最后一个字,又仔细地看了看,主要是查看一下有没有错别字,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要是写出个错别字来,丢人算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他把钢笔帽插好,双手举起登记表,吹了吹,使墨迹能够尽快干了。   柴潇潇接过左小帅递过来的登记表,随意地瞄了几眼,顺手放在桌上,转过椅子,面对电脑,拉出键盘,边输入他的资料边埋怨:“我说你也不是不会用电脑,还非要手写,多麻烦啊,我还得给你再输入一遍,哎,你这没写生日啊,我记得,是12月25号吧?”   “我是耶稣呀?12月23号。”左小帅在这间小屋里来回地溜达,“我这手写不是显得有诚意吗?再说了,写这种东西,我在电脑上打不出来,觉得太别扭,这可是关系我一辈子的大事,又不是公司的年度报告,不能随便。”   “好了,你的资料已经输入完毕,过来,把合同签了。”柴潇潇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书,推到左小帅面前。   “合同?”左小帅此时已经坐在柴潇潇的对面,拿起这两张纸,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是,我是征婚来的,不是卖身来的,怎么还签合同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柴潇潇也拿出一份合同书给他解释,“这份合同是为了保障我们双方的利益,我们承诺不会以婚托或者其他的形式来欺骗征婚者,当然了,你们也得承诺,你们的结合是自主自愿的,婚后出现的一切问题,不能找我们来解决,我们也没有义务给你们解决,我们是婚介所,不是居委会,到时候,为了孩子啊,财产啊,老人的赡养啊打架,不要找我们来调和!噢,还有,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我们也不能百分百地提供保障。所以,签这份合同书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我们。”   左小帅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征婚还能征出什么麻烦来?   不过还是照做,拿出签字笔,在乙方下面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柴潇潇把签好的合同书小心翼翼地撕开,一份自己留下,一份交给左小帅保管:“你可要收好,这个可是法律认可的。”   左小帅倒是没当回事,叠了几折,塞在上西服裤子的口袋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任何麻烦的。”   事情办到这个地步,柴潇潇才把一本正经的态度收起来,露出亲切的微笑:“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给我找麻烦的,咱们的关系,我还能不相信你,不过公事公办而已,不能无视公司的制度吧。”   听柴潇潇说起“公司”二字,左小帅忍不住想笑,他的这个婚介所也能算是公司吗?   柴潇潇确实和左小帅很熟,他们认识十二年,是高中同学,文理科分班把他们分到一起,俩人个头相当,座位前后挨着,慢慢地就熟悉起来,后来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生死之交。   柴潇潇人不错,热心,仗义,名字乍一听像是个女孩,他的性格估计也受到名字的影响,也有点女气,可绝不是娘娘腔的那种类型,就是说话有点婆婆妈妈,做事有点犹犹豫豫,不能算是大毛病,可也确实不像个男子汉。   高中毕业之后,左小帅顺利地考上重点大学,而柴潇潇名落孙山,他本来就不爱学习,这倒也好,彻底解脱了。   柴潇潇后来做过很多工作,后来发现红娘生意是个有大发展的行业,这几年人们生活节奏不断地加快,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基本没多余的时间做其他的事,交际面也越来越窄,婚姻大事成为时下年轻人最头疼的事,早恋的那股劲头也越来越淡,于是,出现了一大批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剩男剩女。   这些优质男女急需一个媒介帮助他们结婚终身大事,所谓的媒介不就是婚姻介绍所吗?   柴潇潇就是抓住了这个商机,开了一家名为一生有约的婚介所,前期的深入研究加上后期的大力宣传,生意火爆,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一时之间名声大噪,成为远近闻名的一流婚介所,许多父母还不惜远道而来,就为了能够尽早解决儿女的终身大事。   现在的趋势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儿女不急急死爹妈。   在此期间,柴潇潇也没闲着,忙里偷闲般地给自己也物色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可谓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夫妻双双来做媒。   柴潇潇看到左小帅不屑的笑容,立马不高兴了:“怎么了?我这怎么不算是公司了?你看看,那不是营业执照吗?”   左小帅见他拉下脸来,忙赔笑:“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啊,我哪儿敢嘲笑你啊,你好歹还是个老板呢,你看我,上了半天的学,还不是给别人打工,比你可差远了。”   听了这话,柴潇潇的脸立即多云转晴,他最需要的就是得到别人的肯定,也不枉这些年的打拼。   “哎,说说吧,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离婚呀?”   “嗨,过腻了呗,还能为什么?三年了,天天都是这张脸,审美疲劳了。”左小帅一点也看不出是痛失婚姻幸福的样子,玩弄着桌上的笔筒,相当轻松地回答。   “不是吧,是不是有什么深层的原因?这理由太牵强了吧,照你这么说,离婚办事处得忙死!”柴潇潇可不相信他的敷衍了事。   左小帅放下笔筒,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来了句:“还能有比审美疲劳更可怕的理由吗?”   “我叫庄乐萱,今年27岁,90年3月15日生人,只要记住打假日就能记住我的生日;身高170cm,体重47kg,三围保密,考验你的目测水平;相貌姣好,身材修长,属于知性美女;研究生毕业,在杂志社担任主编助理,主打时尚版;外表时尚,内心保守,思想传统;人生中的最大败笔是,婚姻失败,感情破裂,无法挽救,深感痛心;父母双全,身体健康,生活自理,无须照顾;收入属于中产阶级,有一套二室一厅的住房,有一辆QQ私家车,有一笔小额的存款,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身心健全,无遗传或传染疾病,无犯罪记录,无心理疾病;现诚征一位工作稳定,心地善良,有一颗包容的博大的心的男士,身高不得低于180cm,体重不得高于80kg,相貌端正,身体健康,未婚最佳,离异尚可,丧偶免谈,注:离异者需无小孩。”   庄乐萱坐在电脑前,敲打完最后一个字,点击了发送。   一分钟后,屏幕上显示邮件发送成功的字样,她微微一笑,将电脑关掉。   邮件的接收人正是柴潇潇,柴潇潇本来对于最好的朋友离婚,很是痛心与同情,不过却平白无故地带给他两笔生意,在同情之余还有点幸灾乐祸。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再说了,凑合过下去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还不如早点散伙,各自再去寻找属于彼此的幸福。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算是做了件善事,帮助他们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没错,庄乐萱正是左小帅的妻子。   哦不,从法律意义上讲,他们已经解除了夫妻关系。   确切地说,她是左小帅的前妻。   ☆、2   三年前,在一个联谊酒会上,左小帅与庄乐萱初次相见,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后来,左小帅所在的公司需要在庄乐萱所在的杂志做广告,恰巧他们分别被指派负责这件事,两个人借着公事,增加了许多见面的机会,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后,两个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们都喜欢同样牌子的洗发水、他们都喜欢同样的西餐、他们都喜欢在雪碧里面加盐、他们都喜欢把香水喷在头顶、他们都喜欢吃同样牌子的方面便、他们度喜欢听同样的音乐,甚至连思想都惊人的吻合……   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仿佛是一对失散多年的连体婴儿,于是,三个月后,他们做出了人生的重大决定:结婚!   在盛大的结婚典礼上,到处摆着放大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俊男靓女笑容是那般的甜蜜,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可惜,生活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   在婚后的最初一段日子里,他们基本上能尊重彼此的习惯,也能互相包容对方的行为,做到坦诚布公,有话直说,信任对方,理解对方。   时间长了,问题越来越多,渐渐地也失去了耐心,难免就会发生争吵。   其实,夫妻之间并不害怕争吵,争吵也是生活的调味品,关键是他们的脾气太过于相像,谁也不肯先低头认错,谁也不肯退后一步,冷战的次数越来越多,拖延的时间越来越长。   循环往复间,感情变得越来越淡,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平静地选择结束婚姻,还给对方一个自由的天空,也有一个还原自我的机会。   王子和公主最后不一定能过上幸福的生活,童话永远只能是童话。   好在,已经到了21世纪,没有什么是比离婚更常见的事,也没有什么是比离婚更容易的事。   若是在过去,双方的家人和单位的领导,一定会对他们进行一番狂轰滥炸似的劝慰,法院也会不遗余力地进行调解,所有的人都抱着良好的愿望:希望当事人能回心转意,携手并进,继续为奔向幸福的小康生活而不懈地努力。   可现在呢,人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别人家的里外长短,自己的日子还过不顺当呢,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那些有的没的?   离婚办事处的人员也是象征性地调解一下,见双方当事人意志坚决,也不再过多地废话,马上审核材料办手续盖章发本,后面还有排队等着的呢!   得提高工作效率,这是上面的规定。   庄乐萱刚关上电脑,感觉到门口有动静,起身开门,才发现左小帅站在门口,手里举着钥匙。   左小帅今天和庄乐萱约好分财产的,偏偏不巧的是,刚一进楼门,发现电梯门口贴着通知,电梯故障,正在维修。无奈之下,只好爬楼,好不容易爬了二十四层,满头大汗,拿出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去,正在捣鼓,里面的大门开了,庄乐萱一身家居装站在他面前。   庄乐萱见他满头大汗,就知道他是爬楼上来的,心里想:累吧,活该!   她是故意约在今天的,因为她早知道电梯坏了,诚心让左小帅爬楼,累死他。   她打开防盗门,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转身走进屋子。   左小帅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和锁眼,说:“你换锁了吧,你动作还挺快的!”   庄乐萱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应道:“是啊,现在干什么都讲究提速,我也不能总是落在别人后面吧。”   左小帅也不好发作,他不是来吵架的,只好说:“我能去洗把脸吗?楼下的电梯坏了,我爬上来的,出了一脸的汗。”   “能,厕所我又没锁。”   在左小帅洗脸的时候,庄乐萱已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和本,清点着上面的东西,又拿出房本和存折,还有几张□□,好久不用,也记不得到底是谁的,抽时间需要到银行核实一下。   在具体分东西之前,房子和存款的归属已经商量妥当。   房子归庄乐萱,存款归左小帅,□□的里的钱是谁的还给谁,互不亏欠。   庄乐萱拿着笔记本走在前面,左小帅跟在她身后,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即将被他们瓜分,有点像是在超市里挑选东西,只是最后不用结账。   先是卧室,庄乐萱一边记录一边说:“床给你,我不要,我一直不喜欢这种样式的床,买的时候我就不愿意,是你不听我的意见,硬买下来的。衣柜我们一人一半,梳妆台还是我的……”   左小帅打断她:“我不要衣柜了,都给你吧。”   “也好。那我就都要了,反正我的衣服比较多。”庄乐萱在本上刷刷地划掉几笔,又重新写了一遍。   书房的东西左小帅一样没要,唯一带走的就是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书桌书柜都给庄乐萱留下了。卫生间的东西根本无法分,也都给庄乐萱留下。   客厅里,庄乐萱指着电视:“电视给我,DVD给你,我爱看电视剧,你爱看牒,正好。”一转身,面对沙发,“沙发,一人一半,两侧的给你,剩下的给我。噢,还有空调……”   “给你留下吧,我不需要。”左小帅没精打采地说,他不像庄乐萱一样,这么热衷于分财产。离婚从某种意义上说,对女人是一种悲哀。可现在真正感到悲哀的是他,而不是庄乐萱,看得出来,庄乐萱似乎还有些兴奋,大概已经在积极地准备新生活,彻底和过去说拜拜。   女人,可能就是这样善变。   “好,那我就留下了。”庄乐萱并没有客气。   最为难的当属厨房,“微波炉给你,热饭方便,你自己过的话,恐怕也不会开火做饭,蒸气锅给我,冰箱给你,抽油烟机给我,还有,这个电饼铛和电饭煲,你看看,你要哪个?”庄乐萱指了指眼前的东西,征询左小帅的意见。   左小帅只想尽快结束,想了想说:“我不爱吃面食,电饭煲给我吧。”   庄乐萱没有忙着记录:“我也不喜欢吃面食。”   “那电饭煲给你吧。”左小帅退让一步。   庄乐萱还是没有拿笔记录,感叹:“要是早这么大度就好了。”   左小帅跟着她走出厨房,回到客厅,辩解:“我一直这么大度的,好不好?我怎么不大度了?”   “你看看,不过一句话而已,你急什么?我告诉你,男人的心眼应该像大海一样宽广,而不是像针眼那么大!”庄乐萱用大拇指顶着小拇指。   左小帅彻底急了:“你说谁呢?我的心眼怎么小了?我要是心眼小的话,咱们早就离婚了!还用等到现在。”   庄乐萱转身:“你是想吵架吗?”   左小帅猛然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没有必要再为了这些起争执,语气缓和下来:“当然不是。”   分完了东西,左小帅和庄乐萱算是彻头彻尾地了清一笔账目,包括他们之间三年的婚姻。   “这些东西,我会找搬家公司来搬走的,很快的,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的,你放心吧。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左小帅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庄乐萱送他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锁眼,提醒他:“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左小帅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我会的,进去吧。”   庄乐萱一直目送他下楼拐弯不见踪影,才关上门,这一瞬间,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一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毕竟曾经相爱一场,毕竟想过要好好地过一辈子,毕竟……嘴角好像流进一股咸咸的液体。   左小帅突然觉得24层楼上去的时候好像永无止境,漫长且辛苦,而下来的时候,却很快。没走几步,已经到了楼下,站在楼门前,他想,恐怕再没有机会,再没有理由踏进这里。   三年来,他无数次地进进出出,却不想有一天,不能再和以往一样,只能出不能进。   仰起头,又看到熟悉的窗户,有一段时间,是那么不情愿地上去,现在好,再也不必上去了。渐渐地,他感觉视线有点模糊……   有些东西,失去以后,才发现,弥足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   左小帅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第一位相亲的对象,他是不是太寂寞了?   为什么在挂了柴潇潇的电话之后,他居然激动地整夜无眠?   当初,和庄乐萱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是不是太渴望被爱?   还是说,太渴望去爱?   约会的地点,在一家很具情调的咖啡屋;约会的时间,定在周日上午十点半。   为了表示出男士应有的风度,左小帅特意起个大早,九点半准时来到咖啡屋。   这家咖啡屋地处繁华街市,却显得格外幽静。   进去之后,浓浓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像许多咖啡厅一样,灯光昏暗,墙壁上挂着一些抽象的画,四周的椅子和桌子都是木质的,条条横纹印在桌上椅上,显得既古典又贴近自然。   据权威调查显示,格调高雅的地方最适合谈情说爱,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不过,左小帅刚一进去,就发现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孩儿。   白色的纱质长裙,白色的棉质T恤,白色的帆布球鞋,齐腰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额前的碎发被一个白色的小卡子卡住,白色卡子上面嵌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女孩的桌前摆着一杯柠檬水,双腿交叉,手托腮,透过百叶窗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左小帅觉得这个女孩儿有点眼熟,从口袋里拿出照片一看,果然是要和他相亲的女孩儿:白若秋。   左小帅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咖啡馆的挂钟,没错,是九点半整。   他走到吧台前,问服务生:“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服务生礼貌地回答:“九点半,先生,您需要什么吗?”   左小帅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左小帅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儿正向他看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大概是也认出了他。   左小帅走到她面前,面带微笑:“请问,你是白若秋吗?”   白若秋点下头,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对面的座位:“是,你坐吧。”   左小帅坐定后,服务生走过来,依旧很礼貌:“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女士优先的道理,左小帅还是明白的:“你先点。”   白若秋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我只喝白水就好,你点吧。”   当着服务生的面,左小帅有点尴尬,也没有看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随口道:“就拿铁吧。”   左小帅不停地搅动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出于礼貌,尽量不发出声音,咖啡馆很静,头顶上回响着轻音乐的旋律。   这样的气氛,使得左小帅觉得有点憋闷,头一次相亲的他,也有点不知所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若秋一直保持着手托腮盯着窗外的姿势,倒是减少了几分尴尬。   左小帅手里动着,眼睛也没闲着,偷偷地瞧着对面几乎已经石化的白若秋。   她人如其姓,白皙的皮肤如豆腐一般滑嫩,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称她是美女一点也不为过。   这位美女的眼神比较特别,透露着深深的忧郁,整张脸显得惨白,似乎有点病态美。   偏巧的是,左小帅正打算寻觅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女人,最好有点小龙女那意思。   良久,白若秋好像记起对面还有个人,转过头来,与左小帅四目相对:“你是左小帅?”   左小帅慌忙低下头,就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搅动的频率也快起来,点点头:“啊,是。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美女不但眼神忧郁,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还挺冷淡的。   “为什么要征婚?”白若秋冷不丁地问。   左小帅愣了一下,抬起头:“那个,我离过婚,你知道吧,我还想再找个伴儿。”   “你知道我是作家吗?”白若秋喝了一口水,水杯的水线一点没见下。   “知道。”   “那你看过我的书吗?”   “在知道你之前,没看过。”左小帅实话实说,“后来,知道要和你见面,看了几本。”   “噢。那你看得懂吗?”白若秋又喝了一口水,水杯的水线还是一点没见下。   左小帅摇摇头:“看不懂,不过,你的书,倒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问题。”   “什么问题?”美女来了兴趣。   “失眠。”   白若秋微微一愣,并没有生气,相反笑了一下:“你还挺幽默的。”   “嗨,什么幽默,他们都说我是瞎贫。”左小帅也咧开嘴。   白若秋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像是在自言自语:“人为什么活着?人又为什么会死呢?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三个问号把左小帅给问懵了,他心想,这作家的境界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说的话,想的事,都和一般人不一样,一般人也理解不了。   白若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眉头微微地皱起:“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来来回回地走呢?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左小帅也抬起头,看着窗外的人:“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白若秋转过头,看着他,眉头皱得紧些:“你为什么不知道?”   左小帅满头的雾水,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面对白若秋似是责备的眼神,无法开口,一仰脖,喝掉了一杯没有加糖加奶的苦咖啡!咖啡顺着食道下滑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胃口的反应是直想吐!   左小帅忙着,庄乐萱也没闲着。   她同样也迎来了第一个相亲的对象,地点也选在咖啡馆里,时间也选在周日上午十点半,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早到是男方。   庄乐萱到达咖啡馆的时候,靠窗的位置已经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金丝边的眼镜搭在高挺的鼻梁上,五官精细,一身合体笔挺的灰色西装,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成功人士。   庄乐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职业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与他正是相得益彰,互相般配。   “你好,我是聂子谦。”   “你好,我是庄乐萱。”   “请坐。”   “谢谢。”   聂子谦和庄乐萱刚刚落座,服务生便走过来,庄乐萱还没开口,聂子谦抢先道:“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谢谢。”转向庄乐萱,“我知道你的胃口不好,还是不要喝纯咖啡的好。”   “谢谢。”庄乐萱顿时笑容满面,第一印象大大提升,体贴的男人能征服任何女人。   咖啡端上来以后,聂子谦又忙着给她加糖加奶:“这个卡布奇诺加糖加奶的分量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拿捏的,加多了吧,太甜,味儿就不对了,加少了吧,又觉得有点苦涩,不好喝,好了,你试试看。”   庄乐萱端起来喝了一口,赞道:“味道刚刚好,谢谢,你看,你就是个懂咖啡的人。”   “都是熬夜工作熬出来的,其实我也没有专门研究过的。”聂子谦又细心地把餐巾纸折好放在庄乐萱面前,处处彰显出绅士风度。   “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吧,我是离过婚的人,这点你不介意吗?”庄乐萱开门见山,把话说的一清二楚。   聂子谦也喝了一口咖啡:“当然不介意,这都什么年代了,离婚算不了什么。你这也算是解套了!”   庄乐萱没有明白他的话:“什么?”   “你看啊,谈朋友叫选股,订婚叫建仓,结婚叫成交,生子叫配股,超生叫增发,感情不合叫套牢,白头偕老叫做长线,自由恋爱是开放式基金,婚姻登记是新股申购,举办婚礼是新股上市,未婚先孕叫跳空高开,离婚叫解套,吵架叫震荡,分手叫割肉,失恋叫跌停,第三者叫黑马……”聂子谦滔滔不绝地介绍。   “你很喜欢炒股啊?”庄乐萱不好意思地打断他。   “不是喜欢,这是我的工作啊。”聂子谦理所当然地回答。“怎么你不知道我的工作吗?”   庄乐萱勉强笑道:“知道,不过他们只是告诉我,你是做金融业的。”   聂子谦了解地点点头:“噢,也算是金融业呀,我是专业的股评人。”   “股评人?”庄乐萱失口叫道,随后又觉得有点失礼。   “怎么?你对职业还有要求吗?”聂子谦不解地问。   庄乐萱马上解释:“当然没有,我不歧视任何行业的。”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这行人是专门骗钱的嘛,对不对?”   “不是……”庄乐萱急着辩解。   聂子谦打断她:“不用解释,我明白的,主要是我们这一行当中有太多的骗子,影响了我们的声誉,我们正在努力地扭转这一局面,希望能够为众多的股民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振兴中国的股市!”   庄乐萱彻底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住,他俊美的相貌,他绅士的风度,他良好的职业操守,他伟大的志向,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好,简直像做梦一般,难道说老天格外地眷顾她?头一次,就掉一个大馅饼给她!   庄乐萱顺了顺头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问:“那你说,我算是什么类型的股票?”   聂子谦嘴角上扬:“你啊,算是绩优股!”   看来双方都很满意,庄乐萱听完这句话,恨不得马上跟他“新股上市”!   这年头,能够逮着个谦谦君子,比中五百万还难,都要赶上刘翔跨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4   尽管左小帅对于白若秋还不是完全地了解,可通过第一次的接触也隐约感到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起码在脾气秉性方面,怎么说呢?   按当下时尚的语言来讲,就是太有个性了,太自我了,好像完全生活在自我世界中。   但,这些并没有阻挡住他奔向幸福的脚步,相反,越是有困难越是要勇往直前。   要是能够征服这样的女孩,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胜利,这种胜利主要体现在个人魅力上。   他和白若秋第二次见面约在河边,地点是白若秋选的。   深秋季节,两人并排站在河边小道,迎面吹来的徐徐微风轻轻地打在脸上,弄得人怪痒的;偶尔有几片落叶随着风飘到脚边;河水偶有片片涟漪;河面上断断续续地停留几只南迁的飞鸟;一切都在告知人们,冬天即将到来。   白若秋还是那一身的白衣,站立的她显得更加羸弱,微风吹起她披散在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制造出一种朦胧美。   她一直这么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盯着河面,夕阳的余光打在河面上,河水泛着金波。   左小帅此时正踩着她的影子,跟她一起欣赏河边的景色。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会一直停留在河面上,不间断地飘到她身上。他活了将近三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新鲜之余,多少还带着点好奇。   白若秋向前走了几步,下了台阶,蹲在河水前,用白皙柔软的手拨弄着清凉的河水。   左小帅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不过还是跟着她蹲下,等待着他也不无法预料的事情。   白若秋抬着头,夕阳的余光照在她脸上,给一向苍白的面庞注入一丝金光,瞬间散发出动人的魅力,她缓缓地开口:“这水会流到什么地方?”   左小帅对于她的这种问题,由最初的不解到现在已经习惯,他双手捧起一瓢水:“流到比它更大的海里。”   “太阳为什么会升起?又为什么会落下?月亮为什么只在黑夜出来呢?这些鸟为什么要迁徙?你为什么陪我在这里?”白若秋的语速不见快,问题却见多。   左小帅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是她太无知,还是他知道的太少?   “这事儿你得查百科全书。”   白若秋好像根本没有期待他能回答这些问题,接着说:“你喜欢我吗?”   左小帅将目光转向河面,咬着嘴唇点下头,表示喜欢,他虽然年纪不小,早已度过少男少女的青涩时代,可在男女问题上还是比较害羞的。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又来了。   “啊?”左小帅又咬着嘴唇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   “你说,我为什么会遇见你?你为什么又会见到我?再过几十年,我们都会不在的,生活为什么这么可怕?”   左小帅看着白若秋的嘴唇有条不紊地动着,脑袋突然疼起来,手里的水顺着指缝一点一点地流回河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又一阵微风吹来,左小帅拉了拉风衣的领子,提议:“咱们回去吧,风大了,太冷了,会着凉的。”   白若秋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甩了甩手,水花随着她的动作在四周飞溅。   左小帅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白若秋冲着他感激地一笑:“谢谢。”   左小帅站起来,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白若秋细细地吐口气:“为什么起风会变冷?为什么变冷会着凉?”   扑通一声,左小帅眼前一黑,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栽倒入河中。   “啊!”白若秋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一声。   庄乐萱还是头一次到股票交易大厅来参观,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紧跟着聂子谦的脚步,听着聂子谦耐心地介绍:“交易大厅里面的多数是散户,散户你知道的吧,就是投入资金比较少的。现在几乎是全民皆股,男女老少都会炒股,炒股已经不再是一种投资渠道,而是成为一种时尚,好像不炒股就跟不上时代一样。若是前两年还好,股市正处于不断上升阶段,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是手里有点闲钱,恨不得找个途径,赚点小钱,银行现在不停地降低利率,靠吃利息,永远还是那点死钱。后来,股市跌了,也坑了不少人,据说,为此跳楼的人还不少呢,也有疯了的,所以说,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不过,在我们这些专业股评人的引导下,一般来讲不会赔钱,不过也不能完全保证赚钱。”   交易大厅里,男男女女老老老少少积聚着不少的人,其中有看似专业炒股的行家,也有打着毛衣来凑热闹的家庭妇女,还有不少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奶奶,也穿插不少染着黄发的青年人,可谓三教九流齐聚一堂,仿佛是个小社会一般。   庄乐萱指着那些头发花白的老人们,问:“这些老人们也是来炒股的吗?他们不怕赔钱吗?要是赔了的话,他们的心脏承受得住吗?不会犯病吧?”   聂子谦微微一笑,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到一位老爷爷身边:“张大爷,您来了,今天很早呀。怎么样?涨了吗?”   被唤作张大爷的老人,笑眯眯地望着聂子谦,一开口上下两排牙全没有了:“呵呵,还成吧,昨天跌了,今天又涨了,不赔不赚吧。”   聂子谦走近他身边,在他耳边说:“那就好,你就听我的吧,保证不会叫您赔钱的,您就放心吧。”   张大爷笑呵呵地点着头,又转头似是专业地盯着大屏幕,上面满是红红绿绿的数字,直晃眼。   走远一些后,庄乐萱忍不住问:“你不是说股市有风险吗?怎么敢保证那位老人家不赔钱呢?”   聂子谦停下来,看着她,一边的嘴角上扬起来:“你知道吗?这些散户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比较差,投入进来的都是他们的血汗钱,所以会格外地小心,格外地谨慎,有时候犹犹豫豫地不敢进仓,一旦买入,也不敢随意出手,加上他们本身的学历,时间有限,也不可能把股市研究到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在他们中间掀起轩然大波。所以,比起那些中大户,这些散户更加需要专业的股评人,给他们进行专业的指导,将损失降到最低,将利润无限放大。”   庄乐萱咽了咽喉咙里的吐沫,她简直像崇拜神仙一样敬畏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为金钱利益所动,真正地把客户看作是上帝的专家。这次,她真的是捡到宝了。   “当然了,给他们当股评人是没有收入的,不如给那些大户当专业的参谋,可是,人这一生也不能光为了钱生活,总要追求点其他的东西,也要有自己做人的原则,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良心,你说对吧?”聂子谦继续说。   庄乐萱眼里直冒星星,极力附和:“当然了,一看你就是个有良心负责任的人,将来也会对妻儿老小很好的。”   说说谈谈中,他们已经走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聂子谦听她这么说,忽地一转身,拉住她的手,顶在旁边的金属护栏上,贴近她的脸,呼吸拂过她的面颊,声音低柔:“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那些散户对待股市一样,会很小心很谨慎,不敢马虎半点。不求能够得到你的全部,只要你的心,我会小心翼翼地经营我们的感情,相信我,因为我是专业的!”   庄乐萱感觉脚踩棉花,云里雾里般地迷糊起来,双颊的红润,嘴唇的干涩,使她如同进入了梦幻虚境,加上聂子谦一番动人的表白,晕晕乎乎间,只点了一下头,嘴唇便被湿润着……   左小帅和白若秋第三次见面是在幽静的树林小路边,地点依旧是白若秋选的。   她似乎总是喜欢那种充满意境的地方,树林中间的小路上铺满了红黄相间的树叶,太阳照下来,倒映出树木斑驳的痕迹,是个浪漫的地方。   两个人仍旧是肩并肩走在小路上,白若秋还是一身的白衣,还是披散着头发,还是那一脸的忧愁,那是紧闭着双唇。   树叶被他们踩得沙沙作响,树间里不时地掉落几片残缺的叶子,有的飘扬到路面,有的轻落在他们身上,身体微动,叶子便滑落下去,照旧回归路面。   其实,左小帅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愿意和她出来?   他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觉得是和白若秋在相亲,或者更进一步是在谈恋爱。   他觉得,他每次和白若秋出来,主要是为了陪着她散心解闷,做到只听不说,哪怕装聋作哑也行。   说实在话,左小帅挺喜欢这个文静内敛的女孩儿,除了有点不能接受她古怪的想法,也不能接受她天马行空般的思维,更不能接受随时变化的脾气,可他还是喜欢,说不来的是那种感觉,哪怕一句话不说,静静地呆在她身边,也足够了。   不过,左小帅夜里睡不着,仔细一想,这样的女孩儿和他交交朋友还成,或者当个蓝颜知己也行,就是没有办法当作结婚的对象。   他结过婚,知道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谈恋爱讲究的是一种感觉,享受那种浪漫的唯美的情调;结婚讲究的是过日子,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实实在在的生活。   看样子,白若秋肯定不是那种愿意每天围着灶台转的女人,也肯定不是那种愿意踏踏实实地相夫教子的女人,这么一想,他起了打退堂鼓的念头,也许,应该找个更实际点的女人。   走了一会儿,白若秋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左小帅,出其不意:“你想亲我吗?”   左小帅没想到她会冷不丁地停下,也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当即傻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清秀的面庞,无言相对。   白若秋又问了一遍:“你想亲我吗?”   左小帅想不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快,想不到她的思想还挺激进大胆。本来,他还以为她是个难以亲近的女孩儿,这下判断完全失误,他心里面窃喜起来,不过面上还是无动于衷:“这个,想。”   白若秋垂下眼睑:“为什么想?”   又是为什么,左小帅一听到这三个字,从心到脑都会条件反射的疼,他顿了顿,找出个理由:“因为你漂亮。”   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到别人的夸奖,白若秋也不例外,眼睛弯起来,只一秒,又直了:“要是不漂亮,你就不想亲了,对吗?”   好一个犀利的问题,问得左小帅哑口无言,要是回答对,显得他是个只重外貌,不重心灵的思想肤浅的小人;要是回答不对,又显得他有点流氓,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想亲你。”   白若秋眯起眼睛盯了他片刻,转身大步疾走,吐出两个字:“虚伪!”   左小帅紧追了两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你的问题有点难回答。”   白若秋目不斜视:“为什么难回答?”   “你能不能不总是问为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左小帅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白若秋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好吧,你要是想亲,就亲吧。”   左小帅也停下来,走到她对面,稳定了一下情绪,问了一句特傻帽的话:“那我能亲哪儿?”   “想亲哪儿,就亲哪儿,随便!”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在卖肉?您想要哪儿,我就给您剁哪儿!   左小帅这么一想,一点情绪也没有了:“那个吧,我觉得,咱们还没到这个地步,还是算了吧,再了解了解。”   “你们男人不都是这么想的吗?牵手的时候想拥抱,拥抱的时候想接吻,接吻的时候想上床。”白若秋的眼神中流露出更多的不屑。   “那是别的男人,我还是挺正经的。”左小帅的舌尖舔过上唇。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你们永远不懂我?为什么我也不懂你们?”白若秋的眼角渐渐地湿润,声音也稍稍地颤动。   左小帅差点晕倒在地,白若秋绕过他,只说了一句:“为什么你是你,而不是我?为什么我是我,而不是你?”   左小帅恨不得找个结实点的树把自己吊死,他双手紧握,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想呼出来,随风飘来一片树叶,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嘴唇上,紧紧地贴在了上面,树叶的形状恰似一张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5   左小帅的恋情无疾而终,庄乐萱的感情却是一帆风顺,她果然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聂子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里看外看,都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新好男人。   她和聂子谦的感情越来越好,聂子谦在很多方面也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有一件事,庄乐萱尤为地感激他,本来杂志社的财经版特约了一名股评专家,在接受采访的前一天,这位股评专家因为股票的下跌导致精神失常,被送往了安定医院治疗。   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同事听说她最近找了个当股评专家的男朋友,便希望她帮帮忙,救场如救火。   庄乐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吃饭时,不经意似的和聂子谦说起这件事,哪知道,聂子谦十分愿意帮忙,并且表示会做好充足的准备,不会敷衍了事。   事情在聂子谦的帮助下进行得相当顺利,杂志不仅如期出版,同事还夸奖聂子谦,专业知识丰富,言谈幽默,希望有机会的话,能够做长期访谈。   聂子谦这次给庄乐萱赚足了面子,也出了风头,杂志一经推出,找他参谋的人大增,爱□□业双丰收。   庄乐萱对聂子谦更加深了好感,对他百依百顺,把他的衣食住行照顾得无微不至。有时候,聂子谦下班晚了,她还会特意买了宵夜,亲自送到他的办公室。   庄乐萱下班之后,特意开车跑了半个城,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队为聂子谦买了小笼包,手里捧着还热乎的小笼包,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幻想着一会儿见面的时候,聂子谦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的盛大场面。   下了电梯,她发现聂子谦的办公室大门是开着的,走近一些,听见他正在打电话:“妈的,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刚骗了那些散户买进,你却传出这样的消失,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话,我们会亏至少一千万的资金,你叫我和老板怎么解释?我不管,你要尽快搞定,不然,到时候,别说我管不了你。”   庄乐萱呆立在原地,手里的小笼包散落一地,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谦谦有礼,道德高尚的聂子谦吗?   他到底是谁?   他居然是个大骗子,是个专门骗人家血汗钱的骗子!   庄乐萱觉得有股火从脚底直冲脑顶,她居然爱上了一个骗子,还死心塌一相情愿地认为他是这个世上仅有的好男人,太讽刺了!   挂了电话的聂子谦感觉到门口有人,转过老板椅,也愣住了。   他从庄乐萱的眼神中已经得知一切,他来不及解释,慌乱中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殊死一搏,冲到庄乐萱身前,满脸的诚恳:“乐萱,你听我解释,我刚才是……”   庄乐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咬牙道:“你这个大骗子!”   聂子谦捂着脸,看着庄乐萱的背影:“哎,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听到的这样……”   庄乐萱把一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电梯的按钮上,狠狠地按下去,随着电梯的下滑,她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灯火万家的景象,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真的。   和那些假货比起来,人,才是最假的!   左小帅和庄乐萱一前一后找到柴潇潇。   “我要的是身心健全的,你呢,你却给我找了个抑郁症的!我又不是心理医生,再说了,你也不怕,她也把我弄得抑郁了!”左小帅气急败坏地冲着柴潇潇发泄。   柴潇潇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劝慰:“你别着急嘛,作家一般都这样,不是抑郁,就是精神分裂,我看她不是长得好看吗?”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就知道问为什么,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左小帅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我说,你能给我找个心理健康的吗?”   柴潇潇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下次,我一定给你找个心理健全的!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耍我玩呢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最好的朋友离婚了,我对不起他,你要报复我啊?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庄乐萱拽着柴潇潇的领子,柴潇潇整个人陷在老板椅里,动弹不得。   “我哪里敢啊,小帅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再说了,我给你找的这个怎么了?温柔体贴,事业成功,心地善良,道德高尚……”柴潇潇陪着笑脸,害怕庄乐萱一个失控,怕他给掐死。   “心地善良个屁,道德高尚个屁,简直是两面三刀,人面兽心,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气的庄乐萱不顾形象地说出粗口。   柴潇潇趁机会,掰开她的手:“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算了算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这个相亲很少有一次性成功的,我下次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的,保证,不会再介绍这样不是人的人了!”   庄乐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用一种冒着杀气的目光瞪着他:“我告诉你,你要是给我介绍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我会叫你死得很好看的!”   左小帅和庄乐萱在停车内不期而遇,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又上下打量一番,不约而同:“看来,你过得不错。”   气氛尴尬,两个人也没有急着取车,站在原地,盯着地面,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终于,左小帅先打破沉默:“你来征婚呀?”   “什么?征婚?笑话,我需要征婚吗?就我这样的条件,想娶我的人能从□□排到长安街!倒是你,是来征婚的吧?”庄乐萱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当然不能实话实话,在前夫面前,没有比面子更重要的东西了。“我是给我的一个同事来报名的,她腼腆,不太好意思的。”   “噢,那巧了,我也给邻居来报名的,他也腼腆。”左小帅自然也要面子,没有说实话。   其实,柴潇潇早就把他们的事儿告诉了对方,连这次相亲的事儿都说的一清二楚。   他们心里也明白,不过,都是煮熟的鸭子—光剩下嘴硬了!   “那我先走了,一会儿还得开会呢。”左小帅觉得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好啊,我也得走了,还有个专访呢。”庄乐萱觉得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再见。”   “再见。”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停车场,庄乐萱从反光镜里看着左小帅,他戴着墨镜,还是挺帅挺酷的。   当初,正是这份帅帅的酷酷的气质吸引了她,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左小帅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庄乐萱的背影,尽管只是一个后脑勺,可依旧感概万千。   当初,正是这个背影深深地吸引了他,一转头的莞尔一笑,订下了终身,一切都已成梦境一般,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6   高雅的西餐厅里,庄乐萱和一名年轻男子面对面坐着,庄乐萱腰板挺得笔直,一手握叉一手握刀,动作有点僵硬地切了一块牛排,叉起来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还不忘冲着对面的男士展开淑女式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庄乐萱轻轻地放下刀叉,又是抱歉一笑。   对面的男士大方一笑:“请便。”   庄乐萱把餐巾从腿上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优雅地起身,拿起精致地皮包,走向卫生间。   透亮的卫生间内,庄乐萱扭动着腰,在心里抱怨:西餐真不是人吃的,淑女真不是人当的!   像小学生一样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腰酸背痛腿抽筋,无奈之下,只好借口去卫生间活动活动筋骨,不然一会儿吃完饭,怕是连站也站不起来,整晚的淑女全白装了!   庄乐萱拿出粉底,对着明亮的镜子,一边补妆一边回想着三天她与柴潇潇的对话:   “我告诉你,我这次给你找的,绝对是个好男人。盛墨超,男,32岁,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四,知名IT上市公司CEO,知道CEO是什么吧,首席执行官,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舞蹈家,据说祖父还曾经是中央高官,可谓是书本网,家学渊源,名门之后。关键是相貌英俊,才干出众,人品上佳,温文尔雅,体贴周到。” 柴潇潇指着电脑上一张登记表,滔滔不绝地向庄乐萱介绍,屏幕上留下点点白沫。   庄乐萱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果真是一张英俊的脸,长得有点想谁呢?   她飞快地转动脑筋,猛然间想到了张东健。   对,就是长得像张东健一样,这可是她的偶像呀。不过,他好像比张东健还年轻一些,还阳光一些。   “既然他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结婚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庄乐萱颇有疑问。   “噢,是这样的,他呢,一直在外求学,光玩命念书了,后来呢,又光顾着打拼事业,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考虑个人问题。现在,学业事业有成,年纪也不小了,在父母的逼迫下,开始考虑个人问题了。”柴潇潇又调出一个页面,上面记载着每一位征婚者的具体情况,解释道。   “这样啊。”庄乐萱若有所思。“可是我离婚了啊,他不介意吗?”   柴潇潇见她略有动心,趁热打铁:“当然不介意,只要没有孩子,离异丧偶无所谓。怎样?这个条件不错了吧,见一面吗?你要是点个头,我马上就安排,我可是专门给你留下来的。这世道,这么好的男人,别说打着灯笼,就是脑袋上绑个手电筒也难找!”   庄乐萱歪着头,盯着电脑上的照片,下了好大的决心:“见!”   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个婀娜多姿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屁股走出来,站在庄乐萱身边,扭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地响起来,女人洗了手,又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动作潇洒地把纸巾仍在门口的垃圾箱里,瞟了一眼庄乐萱:“你的妆太淡了,客人会不喜欢的!”   庄乐萱愣了一下,稍后明白过来,原来她被别人误会成不良职业者了。   庄乐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气愤地想:我长得就那么像不良职业者吗?   她那是什么眼神呀?   算了算了,就当作是我太漂亮了吧,犯不着为了这个生气。   庄乐萱自我安慰完,匆匆地洗了手,拿起皮包出了卫生间。   盛墨超正在侧目欣赏不远处舞台上的钢琴表演,一转头,正好看见庄乐萱款款地朝这边走来,不由得微微一笑。   吃了饭,盛墨超主动要求送庄乐萱回家,庄乐萱欣然接受。   盛墨超一脚踩住刹车,崭新的法拉利停在小区门口,庄乐萱笑意浓浓:“谢谢你送我回家。今天我很愉快,晚餐很好吃。”   盛墨超打开车灯:“庄小姐客气了,谢谢你肯赏脸与我共进晚餐,我也很愉快,也很荣幸。”   庄乐萱心想:到底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素质就是不一样,话说得叫人想不笑都不成。   “谢谢。”   “要不要我送你进去?”盛墨超礼貌道。   “不用了,今天太晚了,改日我正是邀请你,好不好?”庄乐萱委婉地拒绝。   “噢,没事。那咱们在车里简单地聊几句,行吗?”盛墨超并没有不高兴,还是一派和气。   庄乐萱点头:“好啊。”   “我听说,庄小姐不久前离婚了?”   庄乐萱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想到盛墨超会直接到这个地步,略微有点尴尬:“是啊,你很介意吗?”   “对不起,我这个就是比较直,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盛墨超看出她的尴尬,“当然不介意,事实上,离婚未必是件坏事。”   “那还是好事吗?”庄乐萱反问。   “也算不是好事。不过事情都是有正反两面的,离过婚的女人有着独特的优势,起码她们体验过婚姻生活,对于家务,财政等事情比较熟悉,而且她们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会吸取教训,改正一些错误的观念和习惯,更好地经营下一场婚姻。”   面对盛墨超头头是道的说法,庄乐萱颇有同感:“这倒是。你为什么还没结婚呢?你的条件这么好,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笑一下,补充说,“对不起,我这人也比较直。”   盛墨超笑起来:“没有关系,我喜欢和直接的人打交道。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你知道华人在国外如果不玩命努力的话,很难会得到好的机会,也很难有很大的发展,于是,一门心思念书,其他的杂念都抛到一边去了。后来,回国闯荡事业,公司刚刚成立,百废待兴,每天忙得四脚朝天,更没心思交女朋友了,就这么耽误了。直到过了三十岁,才觉得,应该有个家。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同等重要。”   “也算不上耽误了,男人三十正是好年纪。”   沉默了一会儿,盛墨超开口问:“庄小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庄乐萱脱口而出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问话的意思,觉得有点别扭,这才是他们见的第一面而已,未免太着急了一些吧。   盛墨超十分严肃地说:“那就好。庄小姐,我对你的印象非常好,你的气质,你的相貌,你的谈吐,我都十分欣赏。”   “谢谢。”庄乐萱不好意思道。   “既然你也觉得我不错,那么我们可以确定关系了。”盛墨超的语气毫无征询的意思,果断地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了定义。   “啊?”庄乐萱瞪大了眼睛,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莫名其妙地和一个差不多可以说是陌生的男人定了关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价值名贵的法拉利消失在她眼前,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才确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钓了个金龟婿!   左小帅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匆匆忙忙地走在路上,刚迈进公园门口,就被叫住:“哎,小伙子,干嘛的?”   左小帅左右望了望,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句小伙子应该是在叫他。   他循着声音望去,原来从是门口值班室传来的声音,他走过去,看见一位老大爷整探着头,盯着他,赶紧问:“大爷,有事吗?”   “你干嘛的?”大爷上下打量着他。   左小帅把玫瑰花换了只手举着,指了指公园:“我来找人的。”   大爷看了看他手里的玫瑰花,了解地点点头:“噢,是约会的呀。”   “嗯,那我能进去了吧。”   “等等。”左小帅还没迈开脚步,又被大爷叫住。   “又怎么了?大爷,您看我像是坏人吗?坏人有大白天出来做坏事的吗?再说了,我去公园里能做什么坏事?”左小帅无奈地解释。   “不是的。”大爷指着门口的一块牌子,“买门票!”   买门票?   左小帅大吃一惊,退后几步,看清楚高高挂起的牌匾上字:胜利公园。   没错啊,这不是个开放式公园吗?   什么时候又要门票了?   “大爷,这公园是开放式的吧,什么时候又要门票了?”   “开放是没错的,不过,是对老年人开放的,是晨练的,你看清楚了,有时间限制的,早晨6点到8点半,晨练的免费,你是晨练的吗?”大爷指着牌子解释。   “不是。”左小帅摇摇头。   “那不结了,再说了,晨练的时间也过去了,要是想晨练,明儿个赶早!行了,交钱吧。”大爷伸出手。   左小帅也懒得为了几块钱和大爷较劲,掏出钱,换回一张自制的“门票”。   左小帅捏着门票,得以顺利进入公园,他看了看手里这张印刷粗糙的门票,不由得失笑:这算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过多地去想这件小事,比起相亲,什么事都不大。   左小帅一边走一边想起柴潇潇的话:   “小帅,既然你接受不了文化人,这次我给你找了个文艺人!”   “文艺人?”左小帅满头雾水。   柴潇潇快速点击鼠标,电脑屏幕上瞬间出现一张登记表:“蒋欣欣,女,26岁,职业是京剧演员,在剧团工作,曾出演过苏三等知名角色。身材苗条,相貌姣好,富有涵养,气质尤佳。这个怎么样?不错吧,你看看,唱戏的长相和身材肯定差不了,不然那下腰劈腿的也做不了不是。”   确实长得不错,由于上次的经验教训,左小帅不由得谨慎:“这个,你看,靠谱吗?   “我看,靠谱!”柴潇潇坚定地回答。   左小帅叹口气:“那就见一面吧。”   左小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长椅边上,他坐下来,把花儿放在身边,一面欣赏公园的景色,一面等着蒋欣欣。   大约过了十分钟,蒋欣欣踏着台步踩着乐点朝长椅走来。   左小帅拿出照片,对比一下,确定这位就是蒋欣欣,连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服。   “你是左小帅?”蒋欣欣的嗓音很尖,跟上台唱戏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是啊,你是蒋欣欣吧,初次见面,你好。”左小帅听着很别扭,伸出手。   蒋欣欣简单地和他握手:“你好。”   “坐吧。”左小帅拿出手帕,把座位擦了擦。   蒋欣欣对他的动作流露出赞许的目光,侧着身子坐下,她的一举一动就和在戏台上一样,分毫不差。让左小帅觉得,他们好像不是生活在一起世界的人一样。   “噢,这是送你的花。”左小帅想起身边的玫瑰花,赶紧拿出来,献给蒋欣欣。   蒋欣欣翘着兰花指,左右摆动了两下,才接过花儿,一副青衣的做派,闻了闻:“真香,谢谢。”   “听说你是唱戏的?”左小帅没话找话。   “是啊,怎么了?你看不起唱戏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种思想呢?你知不知道,连主席都是戏迷呢,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思想怎么这么封建?你……”蒋欣欣翘着兰花指怒道。   “不是的。”左小帅打断她,“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现在是艺术家,是文艺工作者,我怎么会看不起呢?我是觉得,你挺漂亮的,身材也挺好的,不愧是唱戏出身的。”   “谢谢。”蒋欣欣摸了摸头发,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啊,误会你的意思了。”   “没事。”左小帅的脑门出了一层细汗。   “你爱听戏吗?”蒋欣欣摆弄着玫瑰花。   左小帅思考了一下,实话实说:“嗯,我爷爷喜欢听,小时候,和爷爷去过几次戏楼,不过也没培养出感情来。后来,为了表孝心,陪奶奶也听过几次。我爸喜欢萨克斯,我妈喜欢交响乐,我喜欢流行歌曲。”   蒋欣欣把花儿放在一边,笑道:“你倒是说实话。”   左小帅也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不爱撒谎。”   “男人能够做到不爱撒谎是最不易的。”蒋欣欣的神色黯淡下来,叹道,“哎,现在喜欢京剧的人越来越少了。”   “怎么会呢?我觉得喜欢的人还是不少的,你看,那些少儿京剧团不是比比皆是吗?毕竟是国粹,黄不了。”左小帅安慰她。   “哎,我的命运啊,和京剧的未来一样,用一个字概括。”蒋欣欣翘着兰花指的手竖起一个手指头。   “哪个字?”   “苦啊!”蒋欣欣带着哭腔拉长了语调。   这一声倒是把左小帅给吓着了,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怎么苦了?”   “啊,你问怎么苦了?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听我和你说……”蒋欣欣双手举高拍在双腿上,展开了架势,“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六岁,我二十二岁进团的,四年了,四年了啊,我就演过那么一次主角,上过那么一次舞台,还是因为A角在彩排时,不小心踩空了,掉下舞台,摔伤了腿,我才有机会的!我的青春呀,就这样白白地浪费了!你知道吗?作为一个专业的京剧演员,不能上台演出,是一件多么可悲多么凄惨多么残酷的事!你知道吗?我的心灵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我的精神遭受了多么大的折磨,我到现在还身心健全是多么的不容易!你知道吗?凭什么就叫王菲菲上戏,她不就是和团长的小舅子相好吗?哼,若是比身段,比嗓子,比做派,比唱腔,我哪点不如她?你知道吗?我们团有多黑,就为了一个几句词的小角色,多少人是明里暗里,你争我夺,耍尽了心机,玩够了手段,这内部争斗不亚于皇子争权,我们这个圈可一点也不比娱乐圈差!你知道吗?我们团长是见利忘义,我们副团长是欺软怕硬,要不说,他们俩是两口子呢,一个德行的,狼狈为奸,男盗女娼!你知道吗?……”   蒋欣欣越说越起劲,左小帅越听越头疼,只好在一边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如此这般,蒋欣欣足足说了两个小时之后,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哎,多了我也不说了,我这个人是最不爱抱怨的!我都不愿意多说,怕脏了我的嘴。”   左小帅深吸一口气,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瞎问什么!   这一问倒好,勾起她那么多的唠叨,还得耐心地听着,这不是给耳朵找罪受吗?   “蒋小姐,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蒋欣欣站起身来,拿起玫瑰花:“好的。”   左小帅刚一转身,被蒋欣欣拦住:“你要去哪里?”   “出门呀。”左小帅指着大门的方向。   蒋欣欣望了望他指的方向:“那是后门,咱们走前门。”   左小帅顺着蒋欣欣的兰花指望去,疑惑道:“你说,那边是前门?”   “对呀,你对这儿不熟啊?”   “不是太熟,很少过来。”左小帅猛然想起门票的事,“你从前门进来的时候,买票了吗?”   “买票干嘛?这不是开放式公园吗?蒋欣欣翘着兰花指指点着周围的环境,惊讶地问。   “噢。没事!”   左小帅才发现上了个大当,受了个大骗!上当受骗倒不是令他最气愤的,关键是,骗他的人,是个年过半百的大爷!   他居然被一个老爷子骗了,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在公园门口,临分手的时候,蒋欣欣热情地邀请他:“下次,我带你去我们剧团看看,怎么样?”   “不用了……”   左小帅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被蒋欣欣打断:“不用和我客气,就这样定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不见不散!”   左小帅看着她的背影:“真的不用了,咱俩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7   周末早上,床头的闹钟响起来,庄乐萱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按下闹表,顺手拿起来看了看,掀开被子,睡眼稀松,披头散发地冲进卫生间。她一边刷牙一边哼着歌儿,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没错。   在与盛墨超的交往中,她才真正意义上的明白,什么才是好男人!   盛墨超不管哪方面都很出色,很优秀。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她还是保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地把心交给盛墨超,他还有待观察!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想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哦,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哦,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   歌儿唱到一半,手机的铃声响起。   庄乐萱正站在镜子前,一件一件地试着衣服,她放下手里的衣服,拿起电话:“喂,你好。”   听筒里传来盛墨超磁性的声音:“是我,起了吗?”   庄乐萱呵呵一笑:“早起了,正准备换衣服,你呢,你在哪里?”   “我正要出门,大概20分钟后到达你家楼下。”   “知道了,等你。”   庄乐萱挂了电话后,脸上又荡起笑容,亲了一下手机:“嘻嘻,等你。”   小区门口,盛墨超倚在法拉利车头前,见庄乐萱盈盈走来,展露出招牌式的阳光微笑。   “等很久了吧?”庄乐萱亭亭玉立地站在她面前,一条灰色的裙子,一件米色的毛衫,外面套装淡蓝色的大衣,标准的熟女打扮。   “没有,送给你的。”盛墨超从车里拿出一大捧百合花。   庄乐萱眼睛一亮,接过花,掩不住的幸福:“谢谢。”   在车里,庄乐萱一直举着这束花,盛墨超侧目看了看她孩子气的动作,笑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对花和甜言蜜语的免疫力永远为零。咱们先去商场买东西,然后去意大利餐厅吃饭,有时间的话,我们还可以看场电影。”   庄乐萱听完行程安排,只说了:“好啊。”   其实,庄乐萱不喜欢吃意大利菜,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张不开嘴拒绝,或者说出自己的意愿。在盛墨超面前,她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在名牌精品店里,庄乐萱挽着盛墨超的胳膊,她不喜欢两个人以这种姿势走路,可偏偏盛墨超十分享受这种姿态,她也只好照做。   “你不忙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我出来闲逛?”   盛墨超最近几天一直接她下班,然后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最后将她送回家。令她十分奇怪的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怎么能清闲到如此地步,天天围着女朋友转,他不用工作的吗?就算他不必事实亲力亲为,可也要拿主意,主持开会等等。庄乐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有话一定要问出来,不然寝食难安。   “还好。现在是我的恋爱期,谈恋爱是最重要的事。”盛墨超拿起一条白裙,征询她的意见,“这条怎么样?和你的气质很搭。”   庄乐萱看了一眼裙子,勉强笑道:“还可以。”接着又问,“什么是恋爱期?你的人生还分档期的吗?”   盛墨超回头对服务员:“小姐,就这条,包起来,谢谢。”转向庄乐萱,“是啊,25岁之前一直是我的求学期,26到30是我的事业期,现在应该就是我的恋爱期。”   庄乐萱了解地点点头:“哦,这样啊。”   盛墨超挑了几件衣服,递给庄乐萱:“去试试看,应该很适合你。”   “好的。”庄乐萱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有些厌恶地看着这些衣服,实在不是她一贯的风格和品味。可盛墨超的好意也不能拒绝,这种人都自负得很,只能迎合他,绝对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他说地球是方的,你都要点头承认,还得问清楚是四个角还是六个角。   庄乐萱试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盛墨超满意地点点头:“不要脱了,穿着吧。走,咱们去做头发。”   “做头发?”   庄乐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坐在镜子前,身后年轻帅气的发型师,手里翻滚着剪刀,礼貌地问:“小姐,需要打造怎样的造型?”   “我……”   庄乐萱还没开口,镜子里的盛墨超吩咐道:“年轻一点的造型,但是却不失成熟稳重的气质,头发的长度不要随便动,还有,最重要的是,不要用伤害头发的东西。”   “明白!”帅气的发型师拿起围布,唰地抖开,盖在她身上,端详片刻,开始动手。   庄乐萱翻了个白眼,心想:看起来年轻的,怎么能显出成熟的气质呢?   这不是互相矛盾吗?还有,长度不动的话,造型怎么会改变呢?   看来这有钱人就是事儿多,难伺候!   三下五除二,一个小时后,庄乐萱以一种新的姿态出现在盛墨超面前,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的盛墨超抬起头,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意大利餐厅里,盛墨超边喝汤边说:“以后,我们再见面,你穿什么我会提前给你发信息告诉你的,咱们出来的一切行程我也提前通知你,同样是发信息。”   庄乐萱一口汤差点呛出来:“你的意思是,我穿什么要听你的?”   盛墨超放下汤勺,撕了一块面包:“不行吗?你不愿意听我的吗?你打扮的漂亮一些,跟我出门,我也会觉得脸上有光的,不好吗?”   “那倒不是,好啊,听你的。”庄乐萱不知道盛墨超是不是有魔法,能让一向不听人言的自己,变得好像小绵羊一样对他服服帖帖。   一天的形成结束后,庄乐萱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到家,甩掉高跟鞋,扔掉纸包,扑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回想着这些日子来和盛墨超的交往。   一切都有点不太真实,庄乐萱突然觉得特别的累,不但但是身体累,更主要是的心累。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让盛墨超失望。   脚下蹬着半寸高的靴子,脸上时刻挂着甜美的微笑,腰板永远挺得笔直,说话总是拿腔拿调……   哎,傍大款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   需要极大的耐心,极大的毅力,极大的恒心,最重要的是,还得拥有特大号的包容心!   这样真的是她一心想求的幸福吗?庄乐萱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躲,躲不过;逃,逃不掉;在蒋欣欣超级热情的邀请下,左小帅终于抹不开面子,跟着她来到她工作的剧团。   蒋欣欣带着他前前后后地参观一遍,最后转到剧团内部的剧场,蒋欣欣推开大门:“进来吧,平时啊,没演出的时候,这儿挺清净的。”   左小帅跟着她走进偌大的剧场,剧场的规模可不小,上下加在一起起码能容纳二千人,还不算最前面那几十个贵宾席。   “你们剧场的条件不错呀。”   “还成吧,不过,演出挺少的,大多数还是租出去,干别的用。”蒋欣欣拉着他一直走到前面。   “咱们干嘛去呀?舞台就不必非要上去参观了吧?”左小帅推辞。   蒋欣欣带着他走到贵宾席,一把将他按在座位上:“你坐这儿别动。”   左小帅不明所以:“你要干什么去?”   蒋欣欣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走上台,拿起地上的戏服,套在身上,摆开架势:“我来给你唱一段呀,叫你看看我的基本功。”   “啊?不用了吧。”左小帅根本不爱听戏,不想受折磨。   蒋欣欣转了几圈,自己给自己打着拍子,走上了台步,接着亮开了嗓子:“哎呀呀呀……”   左小帅猝不及防,顺着椅子滑到地上,半天才缓过来,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重新坐在椅子上,内心痛苦,面上强笑地听着。   过了好久,一声“咦……”使得昏昏欲睡的左小帅瞬间惊醒,左右看了看:“怎么了?出事儿了?”   再静下心来,才记起是蒋欣欣在唱戏,好像唱到最后一句,只见蒋欣欣水袖一甩搭在另一只胳膊上,双腿微曲,凄凄惨惨地望着斜上方,眼角隐约间有波光闪动,十分入戏动情。   蒋欣欣的动作保持了将近一分钟,左小帅摸了摸嘴角的口水,闭着眼甩了甩头,彻底清醒过来。   蒋欣欣收回动作,站直了,盯着台下的左小帅:“你说,我唱的好吗?”   左小帅根本一句没听进去,哪知道好不好,就算听了,他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含糊其辞:“挺好的。”   “那你说,哪儿好?”蒋欣欣将水袖挽起来,追问。   左小帅一时语塞:“哪儿都好,嗨,我也是个外行,听不懂。”   蒋欣欣走下来:“那也是,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嘛,也就是看个热闹。”   左小帅不好意思地一笑:“就是的。”   蒋欣欣坐到他身边,说:“我再给你清唱一段吧,唱个短点的。”   左小帅大惊:“又唱啊?”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未曾开眼我泪先断,过往的君子听我言……”蒋欣欣唱到一半,突然不唱了,转向左小帅,“你知道吗?”   左小帅摇头:“不知道。”   蒋欣欣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哎,我第一次登台,唱的就是苏三,都四年了。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六岁,我二十二岁进团的,四年了,四年了啊,我就演过那么一次主角,上过那么一次舞台,还是因为A角在彩排时,不小心踩空了,掉下舞台,摔伤了腿,我才有机会的!我的青春呀,就这样白白地浪费了!你知道吗?作为一个专业的京剧演员,不能上台演出,是一件多么可悲多么凄惨多么残酷的事!你知道吗?我的心灵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我的精神遭受了多么大的折磨,我到现在还身心健全是多么的不容易!你知道吗?凭什么就叫王菲菲上戏,她不就是和团长的小舅子相好吗?哼,若是比身段,比嗓子,比做派,比唱腔,我哪点不如她?你知道吗?我们团有多黑,就为了一个几句词的小角色,多少人是明里暗里,你争我夺,耍尽了心机,玩够了手段,这内部争斗不亚于皇子争权,我们这个圈可一点也不比娱乐圈差!你知道吗?我们团长是见利忘义,我们副团长是欺软怕硬,要不说,他们俩是两口子呢,一个德行的,狼狈为奸,男盗女娼!你知道吗?……”   在蒋欣欣眉飞色舞地倾诉的同时,左小帅侧过身子,手捂住心脏,侧过脸,痛苦地咬牙说:“我不知道!”   又是两个小时,蒋欣欣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感叹道:“哎,多了我也不说了,我这个人是最不爱抱怨的!我都不愿意多说,怕脏了我的嘴。”   左小帅大舒了一口气:“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好。省得在这儿,看着这舞台,惹我伤心!”蒋欣欣站起来,率先走出剧场。   蒋欣欣一直把左小帅送到剧团门口,翘着兰花指:“这个周末,我爸妈来看我,不如大家一起见个面,吃个饭。”   “不用了……”   和上次一样,蒋欣欣不等他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要和我客气,就这么定下了,不见不散!”   左小帅看她迈着台步离去的背影,有气无力地说:“真的不用了,咱俩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8   左小帅在写字楼里和庄乐萱再一次不期而遇。   庄乐萱是来专访一位广告业的精英,专访结束后,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大厅里喝了杯咖啡。   左小帅刚巧外出谈判回来,本来已经走到电梯门口,猛然间,觉得好像看见了庄乐萱,又退回来,果然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喝着咖啡的女士就是庄乐萱。   庄乐萱自然也看见了他,左小帅微微一笑,走过来,主动打个招呼:“你好。”   庄乐萱没有起身,眼皮都没有抬:“你好。”   左小帅并不介意她的没礼貌:“我能坐下吗?”   庄乐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随便。”   左小帅解开西服下摆的纽扣,坐下来:“你一个人?找人还是办事?”   “办事。”庄乐萱显得很冷淡,继续翻看杂志。   “噢。”左小帅无趣地摸了摸鼻子。   “听说你找了个唱戏的。”庄乐萱合上杂志,喝了口咖啡。   左小帅看了她一眼:“是的。听说你找了个海归。”   “是啊,他是个企业家。”庄乐萱的语气中满是得意。   左小帅不甘示弱:“我的那个她是个艺术家。”   “哼,还艺术家,不过是没戏唱的B角!”庄乐萱奚落道。   左小帅顿时头顶冒火,不过没有发作出来,眼珠一转:“啊,听说你天天扮淑女,很辛苦吧。”   庄乐萱把杂志摔在沙发上,怒道:“谁说我天天装淑女?我本身就是淑女,用得着装吗?我庄大叔女的名气很响亮的!”   左小帅憋住笑:“对,对,你就是装大淑女!”   庄乐萱也反应过来,气得说不出话来,拿起杂志要砸他。   左小帅早料到她会做出的举动,脚底抹油般地溜到电梯前,恰巧电梯门开着,闪身躲进电梯里,得意洋洋地理了理头发。   庄乐萱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电梯,双手攥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左小帅,不要再让我遇到你!”   盛墨超的法拉利停在新建的别墅区门口,庄乐萱落下车窗,指着外面一排排的别墅,满脸疑惑的表情:“你说的神秘的地方,就是这里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盛墨超将证件交给门口的保安,顺利地进入小区内,卖了个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庄乐萱张大嘴巴,抬着头,旋转着身体,观察着这座二层别墅,指着房顶:“你说,这房子是我的?”   “准确地说,是我们的,给我们用来结婚用的。”盛墨超环顾四周,“你觉得怎么样?”   庄乐萱更加地吃惊:“结婚?”   “对啊,怎么了?”盛墨超已经走到楼上了,站在半圆形的区域内,扶着栏杆,向下望着庄乐萱。“你是不想和我结婚,还是压根就没有想结婚?”   庄乐萱仰着脖子,结巴道:“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我们交往的目的就是最终走到一起,成家。”盛墨超顺着楼梯走下来。   庄乐萱皱着眉头,不自然地笑道:“可是,我们好像太快了一点,是不是应该更加深入地了解一下呢?”   “快吗?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不想过多地浪费时间,既然彼此欣赏,不如早点结合。”盛墨超摊开手,一副理所应当如此的样子。   庄乐萱无话可说,持续地冲着他傻笑。   盛墨超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去,向吧台走去:“房子的全部是按照时下最流行的欧式风格装修的,家具也一样,都是配套的,一共有五个房子,最大的那间是我们的主卧,西面的那间是书房,旁边的是儿童房,楼下的两间,一间是客房,一间是保姆房。还有,我们的结婚照是专业的摄影师量身定做的,包括婚纱,也是欧洲知名设计师独家设计的,世上只有这唯一的一件。”   庄乐萱脑子里嗡嗡直响,耳边好像一下子飞过一百只苍蝇,她恨不得地下立即裂道缝,她好钻进去。   盛墨超倒了两杯红酒,将一杯递给庄乐萱:“对了,咱们还需要签署一个结婚协议书。”   “结婚协议书?”庄乐萱差点没拿住酒杯。   盛墨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交给庄乐萱:“你好好看一看,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好及时沟通。我觉得,结婚是件大事,马虎不得。之所以离婚率上升,就是因为人们在结婚之前没有把很多事情讲清楚,把一些责任划分清楚,为以后的婚姻生活埋下隐患,变成吵架的导火线,最终以分手时收场。所以,该说明白的事情千万不能糊涂,人生切忌得过且过。”   庄乐萱打开纸,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可是,夫妻之间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他们可是要相依为命一生的人呀。”   “离婚的人还能抱着这样的思想,你也算是天下独一份。”盛墨超晃了晃酒杯,不可思议地笑道。   庄乐萱没有笑,十分严肃地说:“尽管我离婚了,但是我却没有丧失对婚姻的热情,仍旧在积极地追求幸福。”   盛墨超并不表示怀疑:“这点我也知道。我对妻子的要求很低,顾家是最重要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是第一位的。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才是第一位的。相夫教子是古训,虽然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但是道理永远是道理,就像真理一样,永不过期。还有,结婚之后,我希望你能够辞职,做全职太太,因为我的工作比较忙。当然了,你想继续工作的话,我也不反对。不过有一点,怀孕之后,从初期就要呆在家里,进行全方位的胎教,培养下一代是非常重要的。孩子三岁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寸步不离地亲自带他,起居饮食都亲自来,我也会为你请保姆,但是保姆的主要工作是打算家里卫生。孩子上幼儿园以后,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庄乐萱紧紧地捏着这张《结婚协议书》,听着盛墨超的话,处在崩溃的边缘:我要完了!   拖,拖不长;避,避不掉;左小帅盛情难却之下,被迫与蒋欣欣的父母见面。   在一家富有陕北民族特色的饭店里,蒋欣欣带着左小帅来到她父母面前,向父母引见左小帅:“爸爸,妈妈,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左小帅。”   蒋欣欣的妈妈没有动,端坐在主座上,稳如泰山,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蒋欣欣的爸爸站起来,伸出同样翘着兰花指的手,面带亲切地笑容:“你好,我们听欣欣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大好青年。”   左小帅不好意思:“叔叔,您过奖了。”转向蒋欣欣的妈妈,“阿姨,您好。”   蒋欣欣的妈妈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曾开口。   蒋欣欣掩嘴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妈妈就是这样,职业病。坐啊,坐。”   左小帅坐下后,蒋欣欣继续介绍:“我爸爸和我一样,是唱青衣的,我妈妈也是唱京剧的,不过,她是唱老生的。”   “噢,原来是艺术世家啊!”左小帅恭维道。   蒋欣欣的爸爸妩媚地笑着:“你过奖了,不过都是靠这个吃法而已。”   “哎,爸妈,你们也给小帅露一手吧,让他听听你们的嗓子。”蒋欣欣张罗着。   左小帅连连摆手:“这个,这个,不必了吧。”   蒋欣欣的爸爸和妈妈一起开腔唱起来,蒋欣欣还在一边高兴地打起拍子,也不知道是给她爸爸打的,还是给他妈妈打的。   “哎,我爸妈唱的怎么样?比我强吗?”蒋欣欣抽空还不忘征询左小帅的意见。“哎,跟你说,我爸妈培养我不容易了,多少年的心血啊,可惜了。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六岁,我二十二岁进团的,四年了,四年了啊,我就演过那么一次主角,上过那么一次舞台,还是因为A角在彩排时,不小心踩空了,掉下舞台,摔伤了腿,我才有机会的!我的青春呀,就这样白白地浪费了!你知道吗?作为一个专业的京剧演员,不能上台演出,是一件多么可悲多么凄惨多么残酷的事!你知道吗?我的心灵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我的精神遭受了多么大的折磨,我到现在还身心健全是多么的不容易!你知道吗?凭什么就叫王菲菲上戏,她不就是和团长的小舅子相好吗?哼,若是比身段,比嗓子,比做派,比唱腔,我哪点不如她?你知道吗?我们团有多黑,就为了一个几句词的小角色,多少人是明里暗里,你争我夺,耍尽了心机,玩够了手段,这内部争斗不亚于皇子争权,我们这个圈可一点也不比娱乐圈差!你知道吗?我们团长是见利忘义,我们副团长是欺软怕硬,要不说,他们俩是两口子呢,一个德行的,狼狈为奸,男盗女娼!你知道吗?……”   左小帅的脑袋差点爆炸,翘起兰花指,顶住额头,学着唱腔:“愁啊!”   别墅里,庄乐萱和盛墨超面对面坐着,餐桌的中间摆着蜡烛,是盛墨超精心准备的浪漫烛光晚餐。   吃饭期间,盛墨超拿出一个绑着粉色丝带的锦盒,打开锦盒,闪出波波亮光,里面是一枚钻戒。   尽管盛墨超没有说话,庄乐萱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深呼吸一下:“这个嘛,我觉得,我不应该欺骗你,我不想结婚。”   “为什么?”盛墨超脸上的笑容当即消失,换成惊讶的表情,“你和我交往的目的不是结婚吗?”   “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啊,我不是存心欺骗你的感情,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庄乐萱着急地解释。   盛墨超到底是个有修养的人,保持着冷静的情绪,站起来打开灯,蜡烛还在燃烧,坐回位子上:“我们哪里不合适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相貌,身材,脾气,气质,工作,收入,房子,还是其他的?”   “我……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你各方面太好了,所以我觉得……”庄乐萱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觉得承受不起?”盛墨超替她说出来,“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我们好聚好散。”   庄乐萱目送着盛墨超上楼,好像解下了一个大包袱,感到无比的轻松,一口气把所有的蜡烛全吹灭了。   这次,左小帅和庄乐萱各自抱着不同的心情找到柴潇潇。   “哎,大哥,这次我可是给你找了个身心健康的!你可不能再埋怨我了吧。”柴潇潇忙着撇清责任。   “健康?这次是不抑郁了,改神经了!整个一个脑子有毛病的祥林嫂。我说,你这满墙的成功案例都是哪里来的,骗人是不是?”左小帅极其愤怒地指着满墙的红色桃心,都要咆哮起来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投降了。为了弥补我的错误,我再给你推荐一个。”柴潇潇把登记表递到左小帅眼前,“这个包你满意,赵慧梅,二十八岁,医生。和你年纪相当,而且职业又好,以后没事要是生病了都不用去医院,在家就给你治了!”   “你才没事光生病呢!”左小帅怒气未消,接过表,皱着眉头看着照片上戴眼镜的女人。“这女人是哪科的?不会是精神科的吧?”   柴潇潇耸耸肩,无所谓的态度:“才不是,是内科的。呵呵,我生病不要紧,关键是要去了你的心病!”   庄乐萱泄气般地将背包甩在沙发上,如同一滩泥一样,歪在沙发里:“我的命啊,你说,我放弃他是对呢,还是不对呢?”   柴潇潇忙着输入客户的资料,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不对的!闪闪发光的一个钻石王老五,你就这么轻易地给放弃了,过了这村就再没这个店了!哎,你啊你,我都懒得说你。”   “我也不想放弃的啊,可是,你不知道,他的控制欲实在是太强了,说白了,太大男子主义了。什么事都要听他的,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包括说什么,都要一一顺从于他,这样,会失去自我的!我不要,即使结婚了,早晚也得离!我不想再离婚了。”庄乐萱几乎是在哭诉。   柴潇潇看她这样,也不好再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翻阅资料的手停下来:“你看这个怎么样?”   庄乐萱懒洋洋地走过来:“哪个呀?”   柴潇潇把登记表扔给她,庄乐萱照着念道:“殷雷,31岁,公务员,二居室住房一套,不抽烟不喝酒,身体健康,相貌端正……哎,这个条件也不差,怎么也没结婚呢?看来现在剩男真的很多。”   还不等柴潇潇调查,庄乐萱已知晓:“噢,他是农村出来的啊。”   柴潇潇笑道:“不要歧视远方的客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9   左小帅和赵慧梅约在一家五星级饭店见面,左小帅吸取前几次的教训,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早不晚,落座几分钟后,赵慧梅便匆匆赶来。   赵慧梅比照片上显得年轻,瓜子脸,细眉,杏仁眼,高鼻小嘴,戴着一副无边眼镜,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不施粉黛,清新靓丽。个头不算太高,身材却凹凸有致,一身得体的职业装,肩膀上挎着皮包,步履适中地走到桌前。   左小帅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左小帅。”   “你好,我是赵慧梅。”赵慧梅把皮包放在身后,脱掉外衣,搭在椅子上,侧身坐下。   左小帅经过前几次的相亲,多多少少也有点经验,不再像第一次那般的手足无措,紧张冒汗,可仍旧找不到话题。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离过婚,是吧。”赵慧梅低着头,扶了扶眼镜。   “啊。是的,不过,我们没有孩子。”左小帅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没孩子是最好的,那个,你们财产分清楚了吗?”赵慧梅这次是用双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   左小帅微微一愣,相亲果真是锻炼人的思维,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问题都会遇到,令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噢,分清楚了。嗯,房子给她,存款给我,我们各自有车,其他的嘛,也都分清楚了。”   赵慧梅面露疑惑:“噢,这样啊,那房子给了她,你住哪儿?还有,你每个月要给她赡养费吗?”   “我还有房子,不过小了点,对,正在按揭。赡养费嘛,不用,她是个独立女性,有工作,不用我养着。”左小帅回答问题的时候,没有正视赵慧梅,而是一直盯着洁白的桌布。   赵慧梅这才放心:“那就好,离婚不怕,这年头,没有什么是可以保证一辈子的。尤其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找个情投意合的不容易,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更不容易,能厮守到老最不容易。不过,要是没有感情,勉强在一起,那出轨就容易了。主要的是,财产一定要分清楚,不然会给以后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说是吧。你们是什么原因离婚的?”   “算是性格不合吧。”   “噢,个性不合啊,这个就比较难办了。要是其他的事情,还能有挽救的余地,个性嘛,天生的,改不了!”赵慧梅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细细的,语速不快不慢,让人听着挺舒服的。“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吧?”   左小帅抬起头看着她:“知道。”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赵慧梅的食指划过鼻梁,推了一下架在眼镜片中间的横杠。   左小帅犹豫一下:“咱们这才见了第一面,还没有进一步了解,不过,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赵慧梅冲他展开笑容,看得出来,这笑容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你这个人倒是挺老实的,这点我喜欢。你知道吗?现在的男人啊,都太滑头了,有的才见了第一面,就把你夸得天花乱坠的,叫人觉得不可靠。”   “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这是第几次相亲?”左小帅听她说的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忍不住问。   “这样的相亲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别人给我介绍的。我最初不太相信婚介中心,后来,身边有个姐妹,她就是通过婚介中心找到了合适的另一半,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想试试看。”赵慧梅解释道。   左小帅拿起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咱们点菜吧。”   赵慧梅随意地翻了翻菜单,一下子合上:“我从来不在外面吃饭。”   看来是个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女人,不错。左小帅心里想着,嘴上说着:“没有关系的,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你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赵慧梅看了看服务生,向左小帅凑近一些,降低音调,“我告诉你,外面的东西太不卫生了。”   左小帅左右看看:“是不如家里干净,不过,这里是大饭店,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赵慧梅轻蔑地笑笑:“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的男人在婚前都只会标榜自己的优点,而千方百计去隐藏自己的缺点,同样的道理。我告诉你,一般人评判饭店好坏的标准,是看它的整体装修,没有人会特意去后厨参观的吧。外面华丽,并不代表里面也干净。我告诉你,这里面动物的内脏,都清洗干净了吗?尤其是人们最喜欢吃的溜肥肠,肥肠里的污秽物都处理掉了吗?鸡肉能确保都是活蹦乱跳的鸡吗?万一是死禽呢?不是我吓唬你,禽流感是治不好的,百分之百的死亡率,鸭子也一样。还有牛肉,进口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美国的疯牛病很严重,十头牛里面就有一头是疯牛。羊肉更不能随便吃,口蹄疫的传染率也很高。猪肉嘛,我从来就没吃过。”   左小帅抱歉一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回民。”   “不是。”赵慧梅摇头,“猪肉里面存在着一种寄生虫,而且对身体也不好。我告诉你,饭店的菜一般来讲调味料放得过多,盐吃多了对心脏不好,味精吃多了会导致失明,糖吃多了会得糖尿病,鸡精里面全是防腐剂,辣椒上火,胡椒味重。我告诉你,蔬菜也不是完全的干净,现在的农药喷得吓死人,泡菜的时间要在半个小时以上,洗菜的次数要在三次以上,饶是这般,都不能完全去掉农药,何况是饭店,忙起来,连菜洗不洗都是问题,这样的菜吃多了,会得白血病的。我可不是吓唬你,你不要害怕啊。”   左小帅听得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观察了一下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还好,他好像一句也没有听见,不然会觉得难堪。   “那既然这样,咱们去喝点东西吧。”   “好啊。”赵慧梅欣然接受他的提议,又补充说。“提前说一声,我不喝酒,也不喝碳酸饮料。酒伤身,对肝不好,饮料上瘾,喝多了也容易发胖。噢,白水,我要喝过滤的。”   左小帅的舌头舔了一圈上牙:“那我们不如去喝茶吧,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个好,我喜欢喝绿茶,排毒养颜,对身体好。”赵慧梅一拍即合。   “我叫殷雷,今年31岁,我习惯算虚岁。我在农林局工作,主要是负责文秘工作,平日里写写会议总结,领导发言稿,偶尔会组织工会活动,基本不出差,偶尔需要出门的话,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我有一套二居室的住房,属于我们单位的家属院,算是照顾买房。我不会开车,上班坐地铁挺方便的。我月工资三千,还有奖金补助,加一块也能达到四千左右,我们单位的效益不错,毕竟是事业单位,有国家管着。我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现在是终身学习型社会,不学习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会被淘汰的。”   庄乐萱看着对面的殷雷,他双手握着桌上的玻璃杯,声音略带紧张地做自我介绍,额上冒出点点细汗,声音谈不上洪亮,算得上厚重,白净的脸上毫无表情,金丝边的眼镜显出斯文的气质,一身休闲的装扮倒也看不出他已过而立之年。   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杯子里的水,整体上有些不自信。   殷雷介绍完毕,自始至终也没抬头看一眼庄乐萱,庄乐萱自然也不好意思看他:“你的情况我大致都知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吧,我离过婚的,这点你不介意吧。”   “嗯,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不介意,我也没资格介意。”殷雷将下滑的眼镜向上推了推。   庄乐萱喝了一口饮料:“你的条件挺不错的,怎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女孩儿呢?”   “我条件不好,我是农村来的,城市的女孩儿不愿意找农村的,我知道。”殷雷眼中闪现出一丝自卑,底气不足。   “其实这个地域问题不是太重要,关键还得看人,人不好,就是从外星来的也没用。我觉得吧,农村和城市都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的农村比城市都要现代化,农民现在的思想也都很开放的,不比城市差。再说了,看不起农村人,人家还看不起城市人呢。”庄乐萱这么说,一方面是想说明她不歧视农村人,一方面是想建立殷雷的自信心。   殷雷慢慢地摇着头:“城市和农村不一样,区别大了。你说的那种示范村只是少数,大多数的农村还很落后,远远比不上城市,也永远赶不上城市的生活水平,注定的,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   “可以劳动致富嘛,不是有很多的种粮大户吗?电视上天天演呢。”庄乐萱说完,适时地转换话题。“你条件这么好,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我嘛,只要不歧视农村人就可以。”   “你的条件倒是很低啊。”庄乐萱笑道。   殷雷抬起头,盯着她:“在你之前,我一共相亲十六次。”   庄乐萱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啊,是吗?那一个也没有合适你的吗?”   “不是我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没看上我,总是阴错阳差,最后全都擦身而过。说实话,大城市里,像你这样不歧视农村人的女孩儿太少了。”殷雷叹口气。   听到女孩儿这个字眼,庄乐萱摸着脸,心花怒放:“女孩儿啊,我有这么年轻吗?”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人。”   庄乐萱沉下脸,纠正他:“我今年27,我不习惯算虚岁。”   “那你呢,你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殷雷没有注意到她小小的别扭。   庄乐萱想了想:“其实我的条件也不高,人好就可以。”   “你前夫,他人不好吗?”   “不是,他人挺好的,我们是个性不合。”   殷雷了解地点点头:“那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庄乐萱摇头否认。   “你们要是有个孩子就不会离婚了。”殷雷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感叹。   庄乐萱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   殷雷慢条斯理地解释给她听:“有孩子的话,为了给孩子营造一个完整的家,双方有所顾忌,不会轻易离婚的。”   庄乐萱不同意他的观点:“可是,这样的话,对双方不公平,对孩子也没好处。家里每天冷的像冰窖一样,孩子心里会怎么想,他每天看到的场景,不是父母冷战,就是父母吵架,会在心里留下阴影的,对他以后恋爱结婚都有影响的。总不能一辈子都为了孩子凑合着过吧,孩子会长大成人的,到时候,耽误的还是彼此的幸福。”   殷雷似听非听,似懂非懂:“你说的有道理。你是不打算要孩子吗?”   “当然不是,你误会了。我愿意生孩子,我挺喜欢小孩儿的。”庄乐萱简直怀疑她的表达能力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呢?   殷雷把杯子举起来,又放下:“我对你挺满意的。你呢?”   庄乐萱拎起杯子里的茶袋,上下拽了拽:“我觉得你也挺好的。”   殷雷喝了一大口水:“那就好,咱们可以继续将往下去。”   庄乐萱松开绑着茶袋的线,茶袋飘着水面上,她说实话了吗?   应该是。殷雷确实在各方面都不错,人正派,相貌端正,工作稳定,收入中等,除了性格上不自信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   经过前两次的相亲,她暗下决心,绝对不再找那种所谓的成功人士,免受折磨。   可是,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好像有一股落差。   落差具体是什么呢?   或许,就是地域差异。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0   左小帅对这位主治医生的印象很好,女人有洁癖是可以理解的。   一般来讲,女性或多或少都格外注重个人和公共卫生,比起那些邋遢的不修边幅的女人,整洁干净的女人往往更受欢迎。   何况,赵慧梅更多的是为了身体健康着想,身体毕竟是革命的本钱,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身体健康能够得到充分的保证,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当赵慧梅邀请他到家里做客的时候,左小帅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左小帅从里到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头发吹得一丝不乱,衬衫白得像粉笔,皮鞋亮得可以照人,捧着一束白色百合花,摁下赵慧梅家的门铃,等待女主人开门。   几秒钟后,防盗门被打开,赵慧梅一身居家打扮,见是左小帅,笑着迎客:“你来了,来来,请进。”   居家装束的赵慧梅看起来便是一副贤妻良母的光辉形象,左小帅对她的好感不由得又加深几分,把花儿举到她面前:“送给你的。”   “谢谢。”赵慧梅看了一眼花,并没有急着接过来。   左小帅举着花站在玄关内,赵慧梅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摆在他脚下:“换鞋吧。”   “好。”左小帅脱掉皮鞋,换上拖鞋,一次性的东西穿上一点也不舒服。   赵慧梅把他的皮鞋立在一边,左小帅才注意到她手上戴着手套:“你在收拾屋子啊?我来帮你。”   “没有啊。”赵慧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口罩,戴好后,又从鞋柜里拿出一个喷壶,对着左小帅上下一通狂喷。   左小帅躲闪着:“你干嘛呢?这是什么东西?”   赵慧梅喷好后,摘下口罩,举着喷壶:“别紧张,这是消毒液。现在外面空气污染太严重,细菌太多了。以后,每次进门前,都要消毒。这次就在这儿,以后,在门外。”说完,将喷壶放回原位,朝客厅里走去。   左小帅左右闻着身上的消毒水味儿,一个没控制住差点没吐出来,皱着眉头干呕了几下。   赵慧梅一回头,见他还在玄关站着,颇感奇怪:“进来啊,怎么不进来?快来,洗洗手,咱们准备吃饭了。”   “噢。”左小帅看着手里一直没有送出去的花儿,应着。   赵慧梅指着沙发:“你先坐会儿,还有一个菜,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不用太麻烦了。”左小帅坐在沙发上,左右环顾着。“那个,这个花儿怎么办?”   “谢谢,给我吧。” 赵慧梅接过花儿,径直走到阳台上,立在石板上面。   左小帅吃惊地盯着她的动作,赵慧梅走进来看见他的表情,解释:“花儿会招虫子的,而且,枯萎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伤害人身体的气体。”   “没事。我下次不买花儿了,送你点别的。”左小帅表现的很大度。   赵慧梅笑起来:“洗手去吧,卫生间在你后面。”   左小帅拧开水龙头,沾了一点水,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型。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洗着手,想着事:赵慧梅比他想象的要爱干净,洁癖到病态,这要是生活在一起,恐怕难以适应。   活得这么小心翼翼,得多累人呀。   哎,怎么就碰不上个正常的女人呢?   “你这样洗手是不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慧梅出现在卫生间门口,一句话把左小帅的思维拉回来。   左小帅愣住:“那应该怎么洗?”   赵慧梅来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袖子:“我来给你洗。”   左小帅和她的距离很近,脸上微微烫起来:“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赵慧梅倒是落落大方。“洗手其实是门大学问的,尽管人们天天洗手,可方式不正确,同样达不到洁净的效果。”   “是吗?”左小帅近距离地观察着赵慧梅,她的皮肤真好,白皙富有弹性;她的头发乌黑发亮,根根顺滑;她的耳后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他确信不是消毒水的味道,沁人心脾,医生果真很会保养。   赵慧梅将他的袖子挽到胳膊肘处,在手掌里摁下几滴洗手液,来回搓了搓,涂抹在他的小臂上:“洗手啊,一定要用洗手液,一般的肥皂达不到消毒的作用。洗手啊,不单单只是洗手掌,手指,还有连小臂一起洗。手指一定要来回不停地搓上几遍,指甲是最容易存细菌的,要格外用心。最后,洗手的时候一定要十五分钟,不要怕麻烦,这可是关系到身体健康的,马虎不得。”   左小帅像是被人摆弄着的木偶,真没想到,洗手原来是件如此复杂的事。   此时的他,双手高高举在空中,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洗手盆里,他不敢随便乱动,害怕一个不小心沾染到细菌,又要洗个十五分钟。   “那边有个烘干机,你去烘干一下。”赵慧梅洗着手,冲着墙上的烘干机抬起下颌。   左小帅将手伸到烘干机下面,烘干机发出嗡嗡的响声,他来回翻转着双手,使双手尽量均匀受热。   烘干机下面又多出两只手,左小帅一抬头,赵慧梅冲他笑道:“毛巾和纸巾上面其实也沾满了细菌了,手都白洗了,烘干机不一样,能够尽量减少与细菌接触的机会。”   左小帅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赵慧梅的手,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异样,赵慧梅低下头,双手却不动了。   左小帅鼓起勇气双手按照意识中的想法,慢慢地靠近这双修长白皙滑嫩的手。   咫尺间的距离,赵慧梅突然转身:“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左小帅的手离开烘干机,嗡嗡的响声瞬间消失,他使劲地咽了口吐沫:“好,吃饭。”   餐桌上,左小帅举起筷子,张大着嘴巴,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咱们就吃这个?”   “是啊。”赵慧梅理所当然地说。“怎么了?”   “没事。”左小帅的筷子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绕着盘子中间花花绿绿的菜旋转一周。“这都是什么?”   赵慧梅介绍菜谱:“这个是清煮白菜,这个是清煮胡萝卜,这个是清煮芹菜,这个是凉拌西红柿,这个是凉拌黄瓜,这个是煮鸡蛋。怎么样?还算丰盛吗?百菜不如白菜,白菜微寒、味甘、性平,归肠、胃经,有解热除烦、通利肠胃、养胃生津、除烦解渴、利尿通便、清热解毒,可用于肺热咳嗽、便秘、丹毒、漆疮;芹菜可以平肝降压、镇静安神、利尿消肿、防癌抗癌、养血补虚,每100克含水分94克,蛋白质2.2克,脂肪0.3克,碳水化合物1.9克,粗纤维0.6克,灰分1克,胡萝卜素 0.11毫克,维生素B1 0.03毫克,维生素B20.04毫克,尼克酸0.3毫克,维生素C 6毫克。钙160毫克,磷61毫克,铁8.5毫克,钾163毫克,钠328毫克,镁31.2毫克,氯280毫克,还含有挥发油、芹菜贰、佛手柑内酯、有机酸等物质,在人体保健中独具功效,有健胃、利尿、净血、调经、降压、镇静等作用;番茄富含维生素A、C、B1、B2以及胡萝卜素和钙、磷、钾、镁、铁、锌、铜和碘等多种元素,还含有蛋白质、糖类、有机酸、纤维素,健胃消食,生津止渴,润肠通便、清热解毒,生津止渴、降脂降压,利尿排钠、抗血凝聚,防脑血栓、防癌抗癌,延缓衰老、防白内障,黄斑变性、美容护肤,治皮肤病 、番茄红素具有独特的抗氧化能力,能清除自由基,保护细胞,使脱氧核糖核酸及基因免遭破坏,能阻止癌变进程;黄瓜性凉,味甘;入肺、胃、大肠经;每100克含蛋白质0.6~0.8克,脂肪0.2克,碳水化合物1.6~2.0克,灰分O.4~0.5克,钙15~19毫克,磷29~33毫克,铁0.2~1.1毫克,胡萝卜素0.2~0.3毫克,硫胺素0.02~0.04毫克,核黄素0.04~0.4毫克,尼克酸0.2~0.3毫克,抗坏血酸4~11毫克,此外,还含有葡萄糖、鼠李糖、半乳糖、甘露糖、木米糖、果糖、咖啡酸、绿原酸、多种游离氨基酸以及挥发油、葫芦素、黄瓜酶等;功效主要是抗肿瘤、抗衰老、防酒精中毒、降血糖、减肥强体、健脑安神;鸡蛋煮着吃是最不失营养的。”   左小帅放下筷子,吃惊得望着背完医术却面不红心不跳的赵慧梅,赞道:“你的营养知识真不少,不愧是当医生的。”   赵慧梅不好意思地笑笑:“过奖了。其实一般人也应该了解这些,你说,这世上还有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事吗?”   左小帅十分赞同:“没错,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不过,他又提出一个问题。“这些都是水煮和凉拌的?”   “是啊,我不吃油的,调和油、花生压榨油、大豆油等等,我统统不吃,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油炸的食品容易致癌。”赵慧梅给他夹了一筷子白菜。“尝尝我的手艺,不要客气。”   左小帅将清煮白菜放进嘴里,差点没吐出来:“还好,不过,味道有些淡。”   “我没放盐。”赵慧梅津津有味地吃着。“我说过的,调味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告诉你,我每天站在医院里的手术台上,看着那些病人的内脏,破败的心脏,腐烂的胃脏,枯萎的肝脏,焦黑的肺部,还有肾脏……”   左小帅越听越恶心,一点食欲也没有了,赶紧阻止她:“嗯,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噢,好。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吃,不过,要限量的。今天的盐我全部放进了鱼汤里。”赵慧梅走进厨房。“我给你端去,你等一下。”   “好,好。”左小帅连连点头,总算还有个荤腥,虽然他最讨厌吃鱼,但总比光吃水煮菜强。   赵慧梅端着一整晚白浓浓的鱼汤,小心翼翼地搁在桌子上的防热垫上,先给左小帅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其实,我平时不喝鱼汤的。关键是,现在河水海水污染太严重,什么乱扔垃圾啦,什么石油泄漏啦,还有一些人放着游泳池不去,非要去海河里戏水,哎,一些不自觉的人还会在里面随意大小便,卫生问题实在是令人堪忧。”   左小帅拿着汤勺搅动着碗里稠稠的鱼汤,难以下咽。   赵慧梅见他不动,急忙解释:“你放心,我买的鱼是池塘饲养的,没事的。”   左小帅勉强扬起嘴角,舀起一勺汤,吹了吹热气,送进嘴里,赞道:“汤不错,味道很浓。”   “其实啊,池塘污染也很严重。”赵慧梅看似无意地说。   左小帅本来还在嗓子眼的鱼汤,怎么也咽不下去,像鱼刺一样卡在嗓子里。   赵慧梅热情地给他夹着各种白水煮菜:“不要客气,就当做是在自己家一样,你多吃一点。”   左小帅看着满碟子的毫无味道的白水煮菜,筷子像是有千斤重,死活提不起来:“不要给我夹了,我吃得少。”   赵慧梅停止手下的动作,看着他,拿出医生特有的严肃,举着筷子像指点江山一样指着满桌的菜:“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有营养的东西,一定要多吃。”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1   庄乐萱和殷雷第二次约会的地点选在殷雷的家里,是殷雷主动提出来,要在家里请庄乐萱吃饭,庄乐萱欣然接受。   穿着牛仔裤,运动衫,旅游鞋的庄乐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一般,看起来既充满活力又年轻不少。   庄乐萱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手里提着水果,按下门铃,等待主人开门。   殷雷腰里系着围裙,手里拿着炒勺,见是庄乐萱微微一愣,旋即看了看身上的打扮,不好意思起来:“你来啦,我正做饭呢。”   庄乐萱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面色沉静:“噢,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没有,没有。”殷雷赶紧解释,一时之间忘记庄乐萱还在门外。   庄乐萱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我能进去吗?”   “当然,进来,进来。”   殷雷小小的慌乱倒惹笑了庄乐萱,她的感觉没错:殷雷,是这世上几乎要绝迹的老实男人。   “你坐啊,不要客气,你喝点什么?”殷雷忙着招呼她。   庄乐萱将塑料袋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你不必忙了,我喝什么都可以。”   “不好意思,家里就剩下可乐了,要不,我给你倒杯白水吧。”殷雷拿着一听可乐放在茶几上。“你们女孩儿现在不爱喝这个了吧,会发胖的。”   庄乐萱的心里再一次笑起来:果然,还很体贴。   “怎么会呢?我喝什么都可以的。”   殷雷刚想说话,猛然想起来:“那个,你先坐,我厨房里还炒着菜呢。”   “哎,要不要帮忙呀?”庄乐萱大声询问。   “不用了,你要是无聊的话,就看电视吧,看牒也行,就在电视柜里。”殷雷在厨房回应。   庄乐萱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看牒,打开可乐,一边喝着一边观察着殷雷的小家:   这是一间面积大概五十平米的小二居,客厅坐北朝南,两间起居室在客厅的右面并排挨着,厨房在客厅的左面,卫生间电视柜旁边,与大门呈水平线。   整体装修简约大方,乳白的墙面,米白的瓷砖,黑胡桃的电视柜,银灰的电视机,浅黄的沙发,客厅毫无多余的摆设,四周的空间很大。   庄乐萱举着可乐罐站起来,两间起居室的门都开着,她借机参观一遍:   两间屋子的大小相似,一间被殷雷当作书房,一间是卧室,两间屋子和客厅一样,都是乳白的墙面,米白的瓷砖;书房的布置很简单,宽阔的写字台,液晶的电脑屏幕并没有过多地占据写字台的面积,还有很大的地方可以用来看书写字,黑胡桃的书柜里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书籍;卧室里一张双人大床,床头柜摆着小巧的闹表,还有一本睡前看的书,双门衣柜在侧面,床对面的暖气片上打起层层搁架,摆放着几个镜框,还有几个奖杯,阳台上的窗帘拉开着,阳光洒在床上,给人一种暖暖的温馨感。   一个人家里的布置或多或少能体现出主人的性格脾气爱好,看得出来,殷雷是个生活有条理,作息有规律的上班族,为人踏实稳重,绝不像现在的某些男人,那么花里胡哨,表里不一。   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永远会了解他思维,你永远会清楚他的行踪,你永远会知道他的一切;不必担心他会出轨,不必担心他会藏私房钱,不必担心他会夜不归宿,不必担心他会撒谎。他会把这个家,把妻子儿女当作是生命里的一切。   平淡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庄乐萱抱着双臂,倚在门边,不知不觉中,居然幻想起和殷雷未来的和谐幸福生活。   “洗洗手,可准备吃饭了。”殷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   庄乐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震得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礼貌,连忙解释:“啊,那个,我看你门没关着,随便看看。”   殷雷毫不介意:“没事,你随便看,卫生间在那里,你先去洗手吧,可以吃饭了。”   庄乐萱吐了吐舌头,推开卫生间的门,卫生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边,四面都是白色的瓷砖,马桶、洗手盆、浴缸、壁挂储物柜、毛巾架都是白色的,一尘不染,干净透亮。   男人能够如此讲卫生,真是太难得了!庄乐萱抬起水龙头,温水哗哗的流出来,淋在她手上,感觉润滑而舒服。   庄乐萱洗好手,来到厨房,打算帮忙端菜:“我来帮你吧,菜是不是可以端出去了?”   “可以了。”殷雷搅动着锅里的乌鸡汤,转头对她说。   庄乐萱把一盘一盘闻起来直流口水的佳肴端出去,放在玻璃浅绿色的餐桌上,来回闻了闻,吞了吞涌上嗓子眼的口水。   “你看看,我还能做点什么?”庄乐萱回到厨房,殷雷正在切黄瓜,手下的动作飞快且利落黄瓜丝薄如细发,看得她目瞪口呆,不由得赞叹。“你的刀工真好。”   殷雷用刀托起切好的黄瓜丝,放在盛有海蜇丝的盘子里,倒入少许醋,点滴香油,搅拌均匀,交给庄乐萱:“练出来的,什么事,只要做的多了,都能做好。”   庄乐萱怀着敬佩的心情接过盘子:“很有哲理的话。”   殷雷摘下围裙,打开上面的柜子拿出一瓶红酒,冲着庄乐萱露出少有的笑容:“谢谢。”   饭桌上,殷雷和庄乐萱同时举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彼此喝了一点红酒。   殷雷放下酒杯,给庄乐萱夹了些菜放在菜碟里:“不要客气,多吃一点。”   庄乐萱夹起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你的手艺真不错,这菜比我在饭店里吃的还要好,简直是色香味俱全,我一直觉得我妈妈的手艺天下第一,这下,她要甘拜下风了。”   像殷雷这样的人,一直以来缺乏的便是别人的肯定和夸奖,加上自身条件的限制,产生出自卑的情绪。   时间长了,他不敢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展现自我,总是给人一种怯弱怕生的样子。   庄乐萱的话惹得他很是高兴,笑容比之前自然很多:“是吗?那你就多吃点,对于做饭的人来说,能得到吃饭的人的肯定,是最大的幸福。”   庄乐萱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你也吃啊,不然显得我好能吃的样子。”   殷雷确实挺喜欢庄乐萱,比起她的相貌,身材,他主要还是喜欢她的性格,不像现在某些女人那么做作和矫情。   坦诚外向的性格带给他轻松愉快的感觉,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亲切。   对于庄乐萱的狼吞虎咽,他非但没觉得有失礼貌,反而觉得她十分可爱。   庄乐萱一边吃一边夸赞:“我特别爱吃鱼香鸡丝,干煸豆角,这个清蒸鲈鱼也不错,味道好鲜。还有,这个红烧狮子头,滑而不腻,外焦里嫩,简直绝了。”   “都是家常菜,你喜欢吃就好。”殷雷只喝了红酒,没怎么吃菜。“你会做饭吗?”   庄乐萱停下筷子,犹豫一下,回答:“嗯,简单的会一点,复杂的,像你这样满汉全席,就不行了。”   殷雷又给她夹了点鱼香鸡丝:“喜欢吃就多点。简单的,水煮方便面,凉拌拍黄瓜?”   庄乐萱瞧了瞧他的脸色,尽管没有变化,她心里却打起了小鼓:   像殷雷这样的男人,一定希望找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女人。   不会做饭,岂不是不合格?会   不会因为这点瑕疵,毁掉了整个翠玉?   俗话说的好: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学会留住男人的胃!   “哎呀,主要是这个问题,现在会做饭的男人太多了,我们女人都英雄无用武之地了,都不给我们展示的机会。”   “那是因为现在会做饭的女人太少了,男人们不得已才选择自力更生。”殷雷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毫无顾忌,好像根本没考虑对方会不会尴尬。   绝对不能因为小小的胃口问题,而失去这段大好姻缘!庄乐萱暗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厨艺。   “我可以学啊,我本身还是挺喜欢做饭的,主要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以后,你可以教我,我妈妈做饭的手艺很好,我想,我应该可以遗传她这方面的基因。”   殷雷放下筷子:“这个不是大问题,你不学也没事。现在时代变了,都二十一世纪了,男女平等,谁做饭都一样。”   庄乐萱大舒一口气:“你还真的挺开明的。”   殷雷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那你以前呢?和你前夫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做饭吗?”   “他也不会做饭,还不如我呢,连方便面都煮不好。”这架势,庄乐萱不好意思再继续吃,停下筷子。   “噢,那你们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他工作很忙,常常加班到很晚,应酬也很多,很少回家吃饭。我呢,要是加班的话,就在单位吃盒饭,要是不加班的话,就去我爸妈家吃。一个人也懒得做饭,洗洗刷刷的,太麻烦。”   “那你们就一直不开火吗?周末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当然不是,偶尔也会一起做饭。多半是从超市买半成品,回家用微波炉或者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   “那谁刷碗?”   “剪子石头布,我这人运气不好,多半都是我洗。”   殷雷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听完之后,拿起汤勺给庄乐萱盛了碗汤:“喝点乌鸡汤,对身体好,尤其是女人。”   庄乐萱接过汤碗,低头搅动着汤,眼睛不时地上翻,企图观察殷雷的表情。   刚才的一番对话,着实叫她透不过气来,好像娱乐记者挖掘八卦新闻一样,暴露隐私还不够,还要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回答,才能做到滴水不露,简直比写上几十篇稿子还累心!   吃了饭,庄乐萱主动要求洗完,殷雷阻拦不住,只好帮忙一起,两个人挤在面积不大的厨房里。   庄乐萱系着围裙,站在水池边,戴着橘色的防水手套,认真地刷着碗。   “你放心,刷碗我还是会的,不会轻易打破碗和盘子,要是失手打破了,我照价赔偿!”   殷雷站在她侧面,举着白色的抹布,接过刷好的碗,擦干净放进壁橱里。   “你们以前,都是你做家务吗?”   庄乐萱手下的动作慢下来:“嗯,我们是这样的,平时简单的家务都是我做,不过我们每个星期请小时工,打扫房子。”末了,还补充一句。“关键还是在于,我们的工作太忙了。”   殷雷擦着碗边:“那你现在还这么忙吗?是不是还忙得没时间做家务?”   庄乐萱摇头:“现在不忙了,那会儿刚进入这个行业,凡事都要从头学起,比较忙。现在工作对于我讲,已经游刃有余。”   殷雷打开头顶的壁橱,把一摞碗放进去:“你别介意啊,我主要是不想找个女强人,我认为,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但是,能够做到家庭与事业兼顾最好。我知道,这也挺难的。”   庄乐萱摘掉手套和围裙:“我一直在努力找到这个平衡点。”   殷雷和庄乐萱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彼此沉默地看了会儿电视,墙上的挂钟敲了三下,庄乐萱站起来准备告辞:“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我吃得很饱,很高兴。”   “你等我一下。”殷雷先走回卧室,拿出一个塑料袋,送她到门口。“你要是喜欢吃,那就常来,除了这些,我还会其他的好多菜。”   “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吃成个大胖子的!好了,我先走了,你进去吧。”庄乐萱见他还站在门口,好像要跟着她一起出门。“你进去吧,我开车来的,不用送了。”   “不是,我是要去图书馆还书。每个周二,周四,周六,我都要去图书馆借书。”殷雷解释说。“明天,你有事吗?”   “明天啊,恐怕不成,我有个重要的采访,晚一点的话,才能有时间。”庄乐萱还以为他要约她。   “那最好,我一般周日上午要拿衣服去干洗,下午要去打羽毛球,晚上去看母校的老师,也没有时间出去。”殷雷再一次解释道。   庄乐萱失望地咧开嘴:“没事,你忙你的。”   小区门口,庄乐萱开着车刚要拐弯,殷雷跑着过来,追着车敲打着玻璃,好像有事要和她说。   庄乐萱停下车,摇下车窗:“有事吗?”   殷雷气喘吁吁,面色严肃认真:“你愿意和我回家吗?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   庄乐萱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生你养你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2   左小帅和赵慧梅坐在沙发上,沙发中间的空余起码还能坐下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暗暗中,电视机的亮光显得格外明显,画面里一位白发苍苍,身穿白色大褂,老教授模样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讲解棍,边说边指点着挂在身后黑板上的人体结构图,不时还穿插着真实的人体解剖录像。   赵慧梅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托着腮,相当认真地看着,眉头偶尔微微皱起,似乎是遇到不解的地方,老教授讲解一周,慢慢地舒展开。   电视机里的老教授滔滔不绝地讲着,沙发上面的赵慧梅仔仔细细地听着。   左小帅坐在一旁,看着电视画面里血淋淋的解剖场面,额头和手心直冒冷汗,胃口里像是有两军打仗一般,上下左右地搅动翻滚。他手捂住胸口,强压住直往上冒的恶心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敢直视电视屏幕。   赵慧梅转头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啊,让你陪着我看这个,特无聊吧。”   “没有,还好吧,其实这个也挺长知识的。”左小帅指着电视机,口是心非。   赵慧梅扶了扶眼镜腿,语气中透出无奈:“哎,做医生表面看上去挺风光的,其实不然。我们才是真正意义上活到老学到老,现在医学发达的这么快,医疗水平不断地提高,大踏步地前进,我们唯有掌握住最新的技术,方能有一席立足之地。要不,会被淘汰的,会被无情地关在医学大门之外,会永远地被医学界排斥。我告诉你,我们科室里经验最多,资历最老的大夫,现在还要从头学电脑,学英语,为了生存,不得不努力。我还这么年轻,更加不能不学。你说是吧?”   左小帅点着头:“那是,不管是什么行业,都需要不断地学习,进行充电。”   “对,对,现在,充满电的都难以寻求更好的发展,电量不足的还在勉强挣扎,至于那些没电的,早就被社会抛弃了。”赵慧梅觉得他们之间的想法永远一致,默契十足。   左小帅觉得他们不像是在恋情说爱,倒像是两个满怀雄心壮志的革命青年在讨论人生,脱离了他们本身交往的初衷。他有责任有义务有必要将谈话轨迹拉回正途上来:“那你应该喜欢有上进心的男人。”   赵慧梅眼睛盯着电视机:“嗯,我觉得你就很有上进心。”   “是吗?”左小帅看着她一张一阖的两片红润薄唇,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舔了舔嘴唇,屁股听从思维指挥,向她挪了挪。“为了心爱的人,我会更加努力的。”   “会吗?”赵慧梅不是木头桩子,感受到他正在慢慢地移动过来,动了动身,不露痕迹地靠近他。   “当然会。”左小帅的手从她的身后抬起来,扶在沙发靠背上,脑袋靠近她的耳朵,声音轻柔,信誓旦旦。   赵慧梅的脸颊微红,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感觉耳后痒痒的,左小帅的挑|逗已经成功一半。   就在左小帅觉得时机已到,探出身子,屁股挪到沙发边上,将嘴唇凑过去的时候,赵慧梅出其不意地转过头,两根指头挡在他嘴前:“等一下!”   左小帅猝不及防,从沙发上掉下来,单腿跪在她面前,不明所以:“怎么了?”   赵慧梅关上电视,把他扶起来,走到墙边,摁下开关,屋子一下子大亮起来:“跟我来。”   左小帅还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用手挡在眼睛前,莫名其妙:“去哪里?”   赵慧梅倚在卫生间门口,左小帅左手举着一杯白水,右手拿着牙刷,两腮鼓起来,牙刷在嘴里上下左右来回摩擦着牙齿,嘴角周围布满白色的泡沫。   赵慧梅看着他卖力地刷牙,十分满意:“我告诉你,唾液里一样存在细菌,接吻的时候,彼此的唾液会互相交换,容易造成交叉感染,漱口刷牙是很重要的,起码能够清除一部分细菌。”   左小帅含糊不清地问:“以后每次都需要吗?”   “当然,每次接吻之前都要漱口刷牙,还有,咱们结婚以后,每次做那种事之前,最好用福尔马林泡一泡。”赵慧梅转身离开卫生间。   “噗!”   对面的镜子上被喷满了白色的泡沫,左小帅举着牙刷,有一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绝望感。   庄乐萱跟着殷雷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六个小时的汽车,七个小时的拖拉机,八个小时的牛车,最后,走了将近四个小时之后,总算来到殷雷的家乡——一个很小很穷很偏僻的村庄。   一路上,为了打发时间,殷雷向她大致地介绍了家乡的情况:他的家乡属于西部贫困乡村中的贫困村。   全乡一共五个村,两千三百多口人,一千多亩耕地,五百多头牲畜,房屋七百间,一所小学校,教师三名,两名是固定人员,有一名是每年前来支教的大学生。   全村主要的生存方式是耕地,靠天吃饭,天高兴的话,多下几场雨,收成好一点,不仅能吃饱饭,还能供孩子继续上学;天不高兴,一连几个月不下一点雨,旱到连人吃水都成问题,庄家全部枯死,不仅吃不饱饭,儿女还要早早地出外打工挣钱养活全家人。   全村人一年的收入都达不到城市里白领一个月的收入水平,水比他们的命都重要,一年到头洗一次澡,平日里的水都是反复利用,望着孩子们干裂的嘴唇,大人们常常一整天也不喝一口水,剩下的水全部留给孩子们,牲口都去周围的河水解渴,河水很涩很苦,不经过专业过滤的话,根本不适宜人类饮用。   实在没有办法,冬天里,大人们会凿碎冰面,取些深层的冰块,担回家,放在炒锅里,搁在炉子上,融化沉淀后,加些碱面去掉苦涩味,凑合着喝。   尽管喝了之后,会出现拉肚子的现象,那也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们渴死。   殷雷的家里人对于他领回来一个城市的姑娘,简直是惊喜交加,不敢相信。   尤其是殷雷的父母,他们世世代代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尽管儿子争气考上大城市的名牌大学,毕业后在国家机关工作,既体面又稳定。   全乡的男女老少无不羡慕他们家这个出人头地的小子,纷纷觉得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二老就等着享福吧。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还会领回来一个城市的姑娘做女朋友,再怎么说,城市人和农村人还是有区别的,他们哪里配得上人家?   所以,他们对庄乐萱的态度格外地热情,把家里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还特意跑到邻家,借来了一些水果,甚至有点讨好她的意思。   庄乐萱显得有点矜持,一再地叫他们不要忙了,手足无措地坐在他们面前,打量着尘土飞扬的农家院。   晚饭时分,全乡的人都听说殷家小子找了个城里的女朋友,都跑来凑热闹,乡里的领导,邻村的干部还自告奋勇地张罗着要请这位城里的大记者同志吃顿饭,表示欢迎。   吃饭席间,庄乐萱拿起木质的筷子,望着满桌的饭菜,和桌子周围的人,毫无食欲。   乡里村里的来人纷纷起身,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东村的,主管计划生育工作,我们的口号是,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欢迎你的到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站起来,伸出手。   庄乐萱点着头,站起来,和她握手,还没坐下,又一位中年男人站起来:“你好,我是西村的,主管计划生育工作,我们村的口号是,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   庄乐萱和他又握了握手,侧面的一位年轻女人站起来:“你好,我是南村计划生育办公室新上任的主任,我们这次新拟定的标语是,一人超生,全村结扎,可见,我们这次打击超生的力度……”   年轻女人还没说完,另一边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起来,打断她:“小姑娘,你好啊,我啊是咱们村村委会的,我主管计划生育,咱们村的口号是,是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岁数大了,容易忘事,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别光说话了,赶紧吃菜,吃菜,庄小姐啊,你不客气啊,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你,将就着吃。”殷雷的妈妈忙着给她夹菜,脸上堆满了笑容。   庄乐萱举着筷子笑道:“您不要照顾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您也吃啊。”   殷雷冲着她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3   好不容易,庄乐萱借着要去方便的机会,逃离出来,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撑着脑袋,十分头疼地想: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殷雷要跟他回家呢?   庄乐萱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侧目是一件黑色的外套,回头看见殷雷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殷雷坐在她身边:“怎么样?”   “什么怎样?”   “我的家乡呀,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是不是很穷,很脏,很落后?”   庄乐萱挠挠头皮:“电视上有些东西确实是骗人的。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穷的地方,什么年代了,还要靠天吃饭。我现在才能真正地理解你的心情,哎,要是我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你居然在条件这么艰苦的情况下,考上了大城市里的重点大学,真是太不易了。”   “环境是可以改造人的,人,没有什么环境是适应不了的,被生活逼到一定份上,即使是喝尿吃粪,也会活下去的。”殷雷站起来走到院子中间,摆弄着几个玉米。   庄乐萱不解地问:“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管计划生育的?计划生育是你们这里重点的项目吗?”   “城市人现在讲丁克一族,农村人却还在提倡计划生育,是不是很滑稽的一件事?没有办法,家里的地总要有人去耕,谁家不希望能多有几个壮劳力,所以生了女孩儿的继续要男孩儿,生了男孩儿的还想要男孩儿,造成人越来越多,钱越挣越少。”殷雷转头看她。“你喜欢这里吗?”   庄乐萱诚实地摇头:“不喜欢。”   “看来,你不愿意留在这里了。”殷雷失望地闭上眼睛。   庄乐萱腾地站起来:“留在这里?你要留在这里?为什么?”   殷雷情绪激动地大叫起来:“为什么?因为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因为我是喝这里的水,吃这里的饭长大的,这里有生我养我的爹妈,还有,我一直这么努力地学习,这么努力地工作,就是为了有一天有能力改造这里,我考上大学的那天就发誓,我早晚要回到这里,来建设我的家乡!”   庄乐萱有点害怕地盯着他,一般来讲,有文化的人都有暴力倾向,表面越是和气,发起脾气来越是凶狠,搞不好,会冲过来暴打她一顿。   “你还挺热爱家乡的。”   “那当然了。”殷雷的语气缓和下来。“不过,我挺喜欢你的。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回来也行,咱们可以考虑两地分居,城市人不都在追求距离美吗?”   “两地分居?”庄乐萱大吃一惊。“可是,距离会产生隔阂的,我怕到时候距离有了,感情没了。”   庄乐萱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老实本分的家居男,不管是跟着他留在这里,还是两地分居,她都无法接受。   她绝对不能忍受这里的生活条件,更不可能放弃她的工作,她心里不歧视农村人,并不代表能转变身份变成一名农村人。   两地分居更不靠谱,常年厮守在一起都难保感情不变淡,更何况一年半载不常见面?   总而言之,她眼前只有一条路:忍痛割爱!   左小帅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和赵慧梅说明他的想法:他们不合适!   这次没有约在赵慧梅家里见面,左小帅实在是不能忍受消毒水味儿,绝不能忍受长达十五分钟的洗手,更不能忍受各种水煮菜,最不能忍受的还是赵慧梅每次讲究卫生前的那番危言耸听。   古色古香的茶馆里,左小帅眨着眼皮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绿茶,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   赵慧梅像以往一样,扶了扶眼镜框:“那个,小帅,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啊,你先说。”左小帅心想,还可以多出点时间来组织一下语言,争取把话说得委婉一些,把伤害降到最低。   赵慧梅犹豫半响,抬起头看着他:“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印象不错,感觉也不错。所以嘛,我想说的是,咱们可以接着交往下去,你看怎么样?”   左小帅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手里的茶碗差点没掉地上。   赵慧梅关切地问:“没事吧你。”   左小帅放下茶碗,呼出口气:“没事,不小心烫着舌头了。”   赵慧梅放下心:“不过,我还有个事儿想和你说。”   左小帅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还有什么事?”   “那个,咱们的事儿,我得和……”赵慧梅吞吞吐吐地说。“得和我丈夫商量一下。”   “你丈夫?你不是单身的吗?”左小帅差点没跳起来。   “那个,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好不好?”赵慧梅又向上推了推眼镜,低下头。   “你解释吧。”左小帅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面色沉下来,声音冷冷的。   赵慧梅喝了口绿茶,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和我丈夫结婚两年,我们是自由恋爱,有感情基础。刚开始两年还挺好的,后来,他说他忍受不了我,可又不想和我离婚,我们就暂时分居。分居后,我们也各自再找着,并且达成了一个约定,要是五年内,彼此没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就接着在一起过。这期间,我们凡是碰到合适的人选,都会给彼此当参谋,出出主意,支支招数什么的。咱俩的事儿,我得让他知道。我想,你能理解的吧?”   “我不能理解。”左小帅气愤地说,自己好像猴子一样被人戏耍一番。“你不是登记说你单身吗?”   “我现在不是形同单身吗?”赵慧梅坦然,并不觉得是在撒谎。“噢,咱们结婚之前我肯定会和他离婚的。”   左小帅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怎么能一样呢?   赵慧梅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答应下来:“还有啊,我有点小洁癖,你不介意吧?”   左小帅无奈地笑一下,这个女人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他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仍在桌子上,抬屁股走人。   赵慧梅看着钱,又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奇怪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4   左小帅仰着头眯起眼望了望高如云层的大楼,整理了一下西服领带,迈着大步走进去。   今天,和他相亲的对象是售楼小姐胡珊珊。经过前几次的经验教训,他悟出一个道理:什么相貌,什么才情,什么工作都不重要,关键还得是人,一定要精神正常,没有洁癖!   左小帅把他的幸福交给了上帝,在成千上万份登记表里,他闭着眼睛随便抽出一份:胡珊珊,女,24岁,职业是售楼小姐。看照片,长相一般,属于耐看型,这点跟他还比较匹配。柴潇潇询问他的意见,他毫不犹豫:“既然是上帝为我做的安排,我唯有接受,成不成,就她了!”   见面之前,胡珊珊主动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把见面地点改在她工作的房产销售中心,一方面环境清幽,适合谈心聊天;另一方面,还可以参观一下她的工作环境,了解一下她的工作内容。左小帅毫不犹豫,满口答应,在哪里见面都一样。   左小帅推开玻璃大门,远远地便看见一身黑色职业装的胡珊珊正低着头和身边的年轻男人交谈,男人手里拿着个公文夹,拿着笔不时地在上面记录,频频点头,很少插话,面色认真地听着。   胡珊珊抬头见他进来,用眼神示意他先在一边坐下,等会儿她。   左小帅指了指椅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坐在塑料椅子上,靠着椅背,观察着整个售楼大厅。   现在不仅房子盖得高档,连售楼中心都弄得富丽堂皇,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中央空调。   胡珊珊结束工作,匆忙地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抱歉:“不好意思,新人对什么都不太了解,需要手把手的教,让你久等了。”   “没事,你好歹也是领导,总要负起责任的。”左小帅表现得十分大度。   胡珊珊摆手一笑:“什么领导,不过是个小组长,还不是要累死累活地带新人。”   “你这的工作环境不错,平时忙吗?买房子的人多吗?”左小帅好奇地问。   胡珊珊环顾四周:“还可以,怎么说呢?现在楼市整体低迷,不如前几年,不过,我觉得前景依然不错。”   漂亮的售楼小姐给左小帅端来一杯水,放在桌上,展开美丽的笑容:“先生,请喝水。”   左小帅抬着头盯着她秀丽的五官和精致的彩妆:“谢谢。”   “不用客气。”售楼小姐离开几步,又回头一笑。   左小帅将视线重新落在胡珊珊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赶紧解释:“不是,你们这的工作人员还挺漂亮的。”   胡珊珊似笑非笑:“没关系,这是男人的本性,你们对漂亮小姐基本没有免疫力。这点我能理解,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过过眼瘾不要紧,只要不付之于行动。”   左小帅保证:“我连眼瘾都很少过。”   胡珊珊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走吧,我带你去了解一下我工作的内容。”   左小帅悻悻地跟在她身后,刚才那位漂亮的售楼小姐又冲他妩媚地笑起来。   这次,他轻咳一声,目不斜视,盯着胡珊珊的后背,加紧脚步。   偌大的楼盘模型前,左小帅跟在庄乐萱身后,围着圆形模盘转悠,听着胡珊珊介绍:“我们这儿的房子是最近建造的,全部采用欧洲设计师的设计方案,户型样式各具特色,给每位空房主留有足够的空间去设计个性化的装修,四周的绿化标准不低于国际水平,一律采用精装修,卫浴的装修规格严格遵照国家标准,随房曾送一套名牌家具……”   左小帅越听越不对劲,打断她:“哎,我不是来买房子的,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你不是想了解我的工作吗?这就是我的工作。”胡珊珊转头,又继续。“地处繁华中心,却闹中取静。交通便利,一共有一百三六条公交线路,直通四面八方,生活设施齐全,周围有一所重点小学,两所重点中学,三家大型超市,四处高档商厦,五家不同规格的医院……”   左小帅不得不再一次提醒她:“胡小姐,咱们的目的是相亲,不是买卖房子。”   胡珊珊停下来:“我知道,不过,你有打算买房子的意愿吗?结婚不是需要买房子的吗?”   左小帅摇头:“我不需要买房子,我有房子。你相亲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推销房子吗?”   “当然不是,我是诚心诚意要和你相亲的。不过,我这么做,不是将工作与爱情有机结合起来吗?连中央的政策都说,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再说了,夫妻之间不是需要互相帮忙吗?连朋友都能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何况是相濡以沫的夫妻。”胡珊珊说得条条有理。   “那我让你失望了,我既不打算买房,也不打算换房,我看,我不符合你的要求。”左小帅快刀斩乱麻,打算抽身而去。   “噢,那也没关系。”胡珊珊并没有失望。“虽然咱们算是80后,可计划生育没有真正地意义上的使咱们摆脱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你的父母总是要有兄弟姐妹的吧,你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是有兄弟姐妹的吧,他们的孩子也是有兄弟姐妹的吧,在你和平辈的人当中,无外乎是三种情况,一种是结了婚的,一种是还在恋爱中准备结婚的,还有一种是仍处于单身状态的。这三种人其实都需要买房子,结了婚的人需要改善他们的住房条件,由原来的一居室换成二居室,二居室换成三居室,三居室换成跃层,跃层换成别墅,人活着总是不断地努力,想要活得更好;恋爱中的人,总是希望能够早点成家,成家的关键就是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管面积大小,环境好坏,反正要有个可以供两个人生活睡觉的地方;单身的人又里面分为两种,一种是打定主意,终身不娶不嫁,一辈子独身的不婚族,这样的人不管男女都要买房子,中国人最讲究四个字,安身立命,而能够提供安身立命的只有房子和工作,总不能一辈子都租房子住吧;另一种是一直在人海中寻寻觅觅,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另一半,这样的人,女的咱就不提了,男人是一定要买房子的,房子现在不仅仅是为了居住,而是成为寻找另一半的有利条件,现在女孩儿,都愿意找个有房有车的,总不好结婚以后一起睡马路吧。所以,你没有看到你身上存在的巨大人脉潜力,而我却看到了。”   左小帅听完她的长篇大论,摸了摸下巴:“我们家亲戚少,和我一样的同龄人更不多,我……”   “那也没事,你还有同学,幼儿园的不算,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研究生,包括你在外面上的各种进修班,还有你的同事,现在单位的,以前单位的,还有上学期间临时打工地方的。”胡珊珊打断他。   左小帅深吸一口气:“胡小姐,我这人比较内向,不爱和人说话,没交几个朋友。我看我帮不上你了,你继续工作吧,我先走了,不耽误你。”   左小帅没有给胡珊珊解释的机会,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走了几步,身后啪的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他无奈地笑笑,没有理会。   “嗵的”的一声,左小帅一个没留神,撞在玻璃大门上,身后马上传来一阵笑声。   左小帅摸着撞疼的脑门,抬起头看着擦得锃亮的玻璃大门,心里咒骂:妈的,擦得这么亮干嘛,又不当镜子用!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5   地处繁华地带的肯德基快餐店里,庄乐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透过贴着促销告示的玻璃,望着外面人头攒动的商业街。   又转头看了看几乎满员的大厅,很多人端着餐盘四处寻找座位,这样的气氛使她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向上吐了口气,额上的刘海随着气体飘起来,慢慢地落回原来的地方。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后,一位西服革履的青年男子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将餐盘放在桌子上,解开西服的扣子,冲着庄乐萱笑笑:“不好意思,等久了吧。本来想带你去吃西餐的,可是人太多,还不能预订,排队的话起码要两三个小时,时间就是金钱嘛。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点,不要客气。”   庄乐萱看了看餐盘里的一套标准套餐,皱起眉头:“就一套?咱们俩……”   “噢,你吃吧,我不爱吃快餐,我喝咖啡就行了。” 男子将咖啡杯从餐盘里拿出来,将餐盘向庄乐萱那边推了推。   庄乐萱觉得不好意思:“你早说嘛,咱们去吃中餐也可以的,这样多不好。”   男子低下头,盯着餐盘里的食物,好像是在算账一般:“没事,你吃你的,我早上吃的晚,还不觉得饿。”   庄乐萱喝了口饮料:“你叫马彦是吧,我叫庄乐萱。”   马彦依旧没有抬头:“对,我叫马彦,我知道你叫什么。”   庄乐萱感觉他的行为有些奇怪,充满好奇,但问不出口,只得继续没话找话:“马先生是会计?”   这下,马彦抬起头,严肃地纠正她:“我不是会计,我的职业叫财务总监助理,我们是财务管理人员,会计是最基础的执行人员。”   “对不起,我不太懂得财务方面的知识。”庄乐萱见他面露不快之色,赶忙道歉。   “没事,以后我可以教你。”马彦又低下头,皱着眉头,指点着餐盘里的食物,一副算账的样子。   庄乐萱没有介意他的态度:“那个,我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吧,我离过婚,但是没有孩子,我是个编辑,在杂志社上班……”她说到一半便停住,因为她注意到马彦根本没有听她在说话的内容,而是专注于餐盘里的食物,她不得不把他的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来。“马先生,马先生!”   连着叫了两声,马彦才猛然意识到是在叫他,抬起脑袋:“啊,噢,你的情况我都知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吧?”   “嗯,我都知道了。”庄乐萱拿起一根薯条送到嘴边。“我想,我们之间……”   庄乐萱的话还没说完,薯条还没送到嘴里,却被马彦一把抢夺过来,打断她的话:“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哎,你要干嘛去?”面对端起餐盘冲到点餐前台的马彦,庄乐萱的手还举在嘴边,满脸的疑惑。   马彦怒气冲冲地将餐盘摔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我说你们怎么回事?这账算错了知道吗?”   年纪不大的服务员小姐礼貌地询问:“先生,对不起,请问哪里算错了?”   “你看着,我刚才点了一份套餐,我问你,里面的饮料可不可以换成新品,你说可以,但是要单独加钱,我说好。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据你们上面的物价表,要是我单独点一个汉堡,一份中薯条,一杯新品饮料的话,要比这样点套餐省去一元钱,可是,你按照套餐的方法为我点餐,我多花了一元钱。你说你是不是算错帐了?多收了我一元钱。”马彦边说,边指着服务员身后的表明物价的牌子。   服务员小姐速度地核对了一下餐盘里的食物,展开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去请示一下助理,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周围点餐的顾客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们这边,庄乐萱四周看看,尴尬地拉了拉马彦的胳膊:“算了吧,就一块钱,别斤斤计较了。”   “那怎么行?一块钱就不是钱了吗?别说一块钱,就是一分钱,也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再说了,本来这就是他们服务员的失误,我不但要要回这一块钱,还得要他们赔偿我精神损失费!”马彦怒气腾腾,得理不饶人般地嚷嚷道。   马彦的话引来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庄乐萱用手挡住脸,在他身边真是一分钟也不愿多呆,又不好意思撇下他走人,只好遮遮掩掩地站在他身边,心中祷告:千万不要碰到熟人!   餐厅的女助理在服务员的陪同下走过来,她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开门见山:“先生,真是对不起。由于新产品才刚刚推出,服务员们还不是很了解,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给你造成的损失和伤害,我们深表歉意。”   马彦完全没有理会女助理彬彬有礼的道歉:“你们好歹也是个国际知名的大品牌,怎么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还想不想干了?你们在推出新产品之前,就应该想到任何的可能性,你们对员工不进行培训的吗?你们……”   庄乐萱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适合而止,不要得寸进尺:“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钱,人家已经道歉了。”   马彦转头看着她,正色道:“什么叫算了吧,这是给他们的教训,遇到像咱们这样好说话的还好,遇到脾气不好的早就砸了他们店铺了,这不是几块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女助理最后无奈道:“那先生,您觉得怎么处理这件事,您才会满意?”   趁着马彦转头的时候,庄乐萱戴上墨镜,挤出人群。   “还能怎么办,你们得赔我的损失,起码这多要的一块钱得还给我吧?”马彦将餐盘推到女助理面前。“我们可还一口没动呢。”   女助理命令身边的服务员打开收银机,拿出一块钱交给马彦:“不好意思,先生,给您添麻烦了。这样,我们再给您换一份餐饮,表示我们诚挚的歉意。”   马彦接过一块钱,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扭头打算和庄乐萱炫耀一番:“你看我……”才发现,庄乐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扒拉开人群,伸着脖子望着原来的位置,换成了一对小情侣。“人呐?”   马彦再次回头,点餐区里女助理高声道:“下次记住,不允许将套餐里的饮品换成新品。如果客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要和客人讲清楚,尤其是价位的问题,知道吗?”   餐区里的服务员们齐声回答:“知道了!”   女助理掏出一块钱交给刚才那位服务员:“收起来,不然账目对不上。”抬起头,正好看见马彦茫然的目光,转身回到后面操作区。   庄乐萱忍着心中的怒意,走出快餐厅,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拿着拖把擦台阶的服务员扶住,她咒骂道:“该死的,台阶擦着这么滑干嘛,又不当滑梯用!”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6   左小帅从销售大楼出来,一副无所事事的状态,沿着街道慢慢地溜达,脱掉的风衣背在身后,松开领带,透透气。   他抬起头,望着刺眼的阳光,不禁长叹:“这世上的好女人都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庄乐萱从快餐厅出来,一副懒懒散散的状态,沿着街道缓缓地前行,精巧的皮包背在身后,解开腰带,松松身。   她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不禁长叹:“这世上的好男人都去哪里了?”   两个人同时停下来,低着头,默默地祷告:请上天赐予我一位好男人(女人)吧!   一阵风吹来,左小帅和庄乐萱一起抬起头,面对面地站在繁荣的街道上,不觉大吃一惊,异口同声:“他(她)该不会就是上天赐予我的好女人(男人)吧?”   惊讶之余,两个人迅速恢复神采奕奕的状态,朝着对方走去。   庄乐萱上下打量了左小帅一番,讥讽他:“你是不是又被哪个女人甩了?”   左小帅观察了一番庄乐萱,嘲笑她:“你是不是又相亲失败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这年纪也不笑了,身上的毛病也不少,差不多得了,挑来捡去的,浪费时间不说,也浪费感情。难不成,你还真想弄个夕阳红呀?”庄乐萱昂起头,趾高气扬地教训他。   “我的事也不用你费心!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还正值壮年,而你呢,已经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不过,你别担心,你平时保养得挺好的,绝对看不出来是三十的老女人!所以说,你得抓紧时间了,不然人老珠黄,就跟那打蔫的茄子似的,白给人家都没人要!”左小帅不甘示弱,以牙还牙。   庄乐萱气的牙根痒痒,咬着牙,指着他的手直哆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你小心遭报应,一辈子打光棍,孤老而死,倒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左小帅不怒反笑:“我还愿意打光棍呢!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多么美好的生活呀。你放心,我死的时候,肯定有人管!你啊,还是别操那么多的心了,小心皱眉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到时候,孤老而终的人是你吧!”   庄乐萱气得头顶冒烟,转身要走,哪知道盛气之下,重心不稳,脚下一歪,高跟鞋的鞋跟居然掉了,身体歪歪扭扭的,眼看着要倒在地上。   左小帅上前一步,扶住她,语气关切:“怎么了?”   庄乐萱挣脱着:“不要你管,放开我,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左小帅强行地扶住她,低头看了看她脚上的高跟鞋,断掉的鞋跟躺在地面上,不由得摇摇头:“跟你说了好几遍,不要穿这么高跟的鞋,走路多累啊,而且容易静脉曲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鞋跟断了!要是我不在,你就等着大街出丑吧!”   庄乐萱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看着他充满关起的神色,周围充满流动的人群,恍惚间,仿佛回到从前。两个人手拉手,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嬉笑着,打闹着,抢着吃最后一个糖葫芦……   左小帅抬起头,看着她出神的样子,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哎,想什么呢?打个车,我送你回家吧。”   庄乐萱回过神,拒绝他:“我还不想回家。”   “那你想干什么去?连路都不能走,你还能去哪里?”左小帅不解地问。   “谁说我不能走路了?”庄乐萱放开他,脱掉高跟鞋,把断掉的鞋跟彻底撕开,又脱掉另一只,用力地掰断鞋跟,随手仍在垃圾箱里,穿上后,走了几步,回头左小帅说。“你看,我现在不是走得好好的吗?”   左小帅哭笑不得:“你要去哪里?”   庄乐萱头也不回:“去喝酒,你去吗?”   “大白天的,喝哪门子酒?我不喜欢白天喝酒,哎,喝酒伤身……”左小帅嘴里喊着,脚步却紧紧地跟着庄乐萱。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左小帅和庄乐萱并排坐在吧台上,两个人脸色红润,看上去都些微微的醉意。   庄乐萱歪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吧台上,另一只手支着脑袋,紧皱着眉头,嘟囔着:“哎,我问你,这世上的好男人都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左小帅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嘴角扯起一丝勉强的笑容:“是啊,我也想问,这世上的好女人都到哪里去了?噢,不是,不是好女人,就是一般正常的女人,我都遇不到。真是可悲啊!”   “呵呵,你遇不到是正常的,你这个人一身的毛病,除了我,哪个正常的女人会看上你?”庄乐萱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小帅拿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还嘴:“又有哪个好男人能忍受你这样的女人,所以,你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算了吧,我们也别互相攻击了,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教育谁了!庄乐萱一口气喝下正杯酒。   左小帅抢过她的酒杯:“少喝点,女人不能喝太多的酒。”又看着她诡异地笑起来。“要不,咱俩接着凑合过。”   庄乐萱拍了桌子一下:“服务生,再来一杯!”转头,看着左小帅,不屑笑起来。“和你凑合着过?你听说过吗?结婚是错误,离婚是觉悟,再婚是失误,复婚是执迷不悟。我才刚刚幡然醒悟,怎么能再度把自己陷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呢?我已经傻了一回,怎么能还继续犯傻呢?”   “可是,我们还可以……”   左小帅还没说完,被庄乐萱一把下拉转椅:“不要再唠唠叨叨的了,咱们去跳舞。”   “哎……我不会啊。”   两个人跌跌撞撞,推推搡搡地进入舞池,庄乐萱如鱼得水般地扭动起来,左小帅呆板地站在中央,手足无措地望着庄乐萱。庄乐萱拉起他的胳膊,脚下的舞步带动着他们的身体,左小帅的腰很自然地动起来,跟着庄乐萱的步调来回摆动。   “不错不错,你跳得不错,加油啊,就像这样!”庄乐萱拍着手,鼓励左小帅再接再厉。   庄乐萱跳的不亦乐乎,疯狂之下,抬起腿,将鞋子甩了出去。   后面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位男士张大嘴巴,睁大眼睛,吃惊地盯着一头扎进酒杯里从天而降的高跟鞋。   庄乐萱和左小帅见到此情此景,捂着嘴巴,笑得直不起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7   左小帅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便是:头疼欲裂,四肢无力。   他勉强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地望着四周的墙壁,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直入脑中。   伸手在床头柜摸索着,却没有摸到一直放在这里的闹表,迷惑间,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掀开被子,瞬间进入的冷气使他顿时清醒过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不是在自己家里!旋即,又产生一个问题:这是哪里?   左小帅掀开被子,打算起来洗刷,顺便搞清楚他到底身在何处,以及为何会在这里过夜。   刚掀开被子的一角,他猛然发现:他此时是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   他吃惊地看着没穿衣服的身体,才记起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一直和庄乐萱在一起,先是吵架,后来喝酒,最后跳舞,那么,再后来呢?   左小帅使劲地回想,记忆力偏偏一片空白,连残缺的片段也没有!   他那擅长记忆的脑中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假设:他该不会昨晚和庄乐萱……天呐,看来这次不执迷不悟都不行了!   砰砰砰,响起的敲门声使左小帅精神紧张地将被子拉到脖颈处,声音沙哑地说:“进来。”   推开大门的不是庄乐萱,而是手里拿着一叠衣物的柴潇潇,柴潇潇见他这个样子,失笑:“你还怕有坏人进来□□你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至于吗?”   左小帅看见柴潇潇先是一惊,随后疑惑:“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里?”   柴潇潇把衣物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慢慢道:“为什么不能是我?怎么?这么快,连自己的故居都不认识了?枉你还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一看就知道,你是不是不常回家呀?”   左小帅又看了看四周,半信半疑:“这是乐萱家?可是,我们昨晚明明是在酒吧,怎么会回她家来了?”   柴潇潇故作神秘:“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哎,也难怪,喝得醉醺醺,孤男寡女,你说,你们回她家是干什么来了?”   果然,左小帅的假设成为了事实,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床上,心想:这下完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是跳定了。   注定,他要死无葬身之地!   柴潇潇到底不忍心逗他,实话实说:“哎呀,你放心吧,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再说了,你们也不是童男童女,怕什么。”   “真的?”左小帅不相信地看着他。   柴潇潇举起右手:“我保证,你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发生。”   左小帅像是被判了死刑又意外地重获新生一般高兴,要不是顾虑到他现在一|丝|不|挂,他一准会跳起来高呼三声万岁。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怎么,怎么没穿衣服?”左小帅欣喜之余,还存在着疑问。   “你们俩都喝醉了酒,在酒吧里和别的客人撒酒疯,吵架。酒吧里的工作人阻止不了,捡到你们的手机,在手机里找到我电话号码,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和我老婆只好半夜三更去赎你们!你俩还吐了一身,我们当牛做马给你们洗洗涮涮到天亮,算我们倒霉,遇人不淑,交友不慎。”柴潇潇拍了拍一叠衣物。“赶紧起来,换了衣服,吃早点,该吐的昨晚都吐了,一觉醒来,一定饿了吧。”   左小帅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拿起身边干净的衣服:“那她呢?”   柴潇潇左右看看,明知故问:“谁呀?”   左小帅白了他一眼:“还有谁,乐萱呢?她在哪里?”   柴潇潇坐到他对面:“我说,其实你们还是有感情的,为什么一定要闹离婚呢?还不就是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至于吗?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们还是挺关心彼此的,何苦非要死撑着面子?面子重要,还是幸福重要?”   左小帅低头不语,柴潇潇又进一步问:“你们考虑复婚怎么样?”   “复婚?哼,我才不要执迷不悟呢!哎,我说,我才是遇人不淑,执迷不悟呢,你瞧瞧你给我介绍的这些女人,有一个是正常的吗?”左小帅套上背心,冲着柴潇潇抱怨。   柴潇潇见他无心再与庄乐萱破镜重圆,不再勉强:“是你的条件太高,现在的女人都一个样。这样吧,我再给你介绍一个,这次包你满意。”   左小帅怀疑地看着他:“又是什么人?”   柴潇潇拿出一张照片,举到他眼前:“杨静,26岁,著名报社的高级记者,性格开朗,爱好运动。这个绝对身心健康,长得不赖吧?”   左小帅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一身蓝色运动服,身材均匀,手里举着一个篮球,定格在跳跃半空的姿势,给人一种活泼好动的感觉。他看着杨静脸上俏皮的笑容,郑重地点头:“就她了!”   另一间屋子里,柴潇潇的妻子莫秀莲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热水推门进来,递给半躺在床上的庄乐萱,嗔怪她:“你看你,不会喝酒还非要逞强,现在怎么样?宿醉不说,头还疼得要命,身体不是你自己的吗?”   庄乐萱接过水杯,揉着太阳穴,求饶:“求求你,不要再唠叨了。我已经头疼的难过死了,你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会更加难受的。”   莫秀莲爬上床,给她按|摩太阳穴:“我知道,你是心里堵得慌,才会买醉的。现在的好男人确实很少,遇到好男人的几率确实很低,能和好男人结合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可是你也不能由此便丧失希望,自甘堕落呀。其实,你身边一直藏着一位好男人,只是你一直没看见。”   庄乐萱闭着眼睛,心满意足地享受莫秀莲的服务,安静地听着她说话,冷笑了一声:“哼,我身边哪里有好男人,我怎么没看见?难道说,我的近视眼又加深了吗?”   莫秀莲趁机说:“怎么没有?只是你不肯把眼光太远,看不到周围的人和事。左小帅呀,他可是个现成的好男人。”   庄乐萱睁开眼,转头看着莫秀莲,大声笑起来:“你说的好男人就是他啊,他要是算得上好男人,那么这世上就没有坏男人了!我告诉,我和他生活了三年,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早看透了!”   “你啊,就是太主观了。其实你们还是彼此放不下对方的,要不然干嘛见面就拌嘴,不见面还要千方百计打听彼此的消息?我告诉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一定会重归于好。”莫秀莲自信满满地预言。   “我告诉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预言这辈子也没机会成真。”庄乐萱摆动着伸出的一根食指,态度坚决。   莫秀莲不好再继续劝她,转换话题:“那你还要继续相亲吗?”   庄乐萱重新躺在她怀里,享受着免费按摩:“要啊,当然要了,为什么不要?我从来也没有停下寻找幸福的脚步,尽管这条道理布满了荆棘,可我仍然鼓起勇气,准备迎接下一次挑战。”   莫秀莲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照片,双手举到她面前:“梁巍,男,24岁,音乐制作人。你听过《我爱,我爱,我真的爱》吗?就是他写的,听说,是个音乐天才,一天专业课也没有上过,完全是自学成才。”   庄乐萱睁开眼睛,端详着照片上,染着黄色头发,穿着破旧牛仔裤的音乐天才,纳闷:“音乐人也要征婚的吗?”   “嗨,他也是图个新鲜,觉得好玩呗。不过,他可是诚心诚意的,遇到好的女人,更加能够激发他的创作灵感。年纪小你点,不过,现在流行姐弟恋。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合适,我帮你们安排,见一面。”莫秀莲卖力地推荐。   庄乐萱犹豫片刻,轻弹了一下照片:“好,就他了!”   ☆、18   环山而建的高速公路上,整条大路从头至尾不见一辆奔驰的汽车,空旷而静谧。   左小帅身穿一套灰色运动服,脚蹬一双白色帆布鞋,头戴一定蓝色运动帽,耳架一副黑色太阳镜,骑着一辆装备齐全,具有参加比赛资格的自行车,飞奔在公路上。   左小帅有一种身处环法自行车赛的感觉。   跟在左小帅身后的便是与他相亲的女记者杨静,杨静和他的打扮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自行车是租来的,杨静座下的自行车是买来的。   这种别具风格的相亲方式是杨静提出来的,左小帅倒是挺欣赏这种方式,既免去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又体验了与众不同的运动方式,可谓是一举两得。   飞奔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个人把车子立在路边,并肩站在靠山的地方,杨静拧开一瓶水,递给左小帅:“渴了吧?觉得累吗?”   左小帅累得满头大汗,摘下帽子,拿在手里当扇子扇着风,接过水瓶子:“谢谢,还好吧。”   杨静举起水瓶子,喝了几口:“你们这样每天坐在办公室的人,就是缺乏锻炼,运动一会儿就累得站不起来。”   左小帅呵呵一笑:“你们记者每天到处跑,也算是一种锻炼。”   “那点运动量根本不够。”杨静摘下太阳镜,向上一推,卡在脑袋上。   左小帅拧上水瓶盖:“你是负责哪方面的记者?”   “我啊,我是负责运动专版的。”杨静转头看他。“我个人比较喜好运动,当初差点考了体校,家里人不同意,没有办法,只有放弃了。不过,现在当了体育记者,天天能接触到体育明星,多少也能弥补我的遗憾。”   左小帅点点头:“我其实也挺喜欢运动的,大学的时候,还是我们学校篮球社的主力。”   杨静不相信地盯着他:“是吗?”   “那当然了,你不信啊?真的,我从来不骗人。”左小帅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喜欢力量型的男人。”杨静直言不讳。“最好拥有一身诱人的肌肉。”   左小帅马上抬起胳膊,表示:“我也是力量型的男人,我也有肌肉的,不信你看。”   杨静放下太阳镜,拍了拍他的肚子,笑道:“你还是先把你这肚子练下去再说吧。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训练成真正意义上的力量型的男人。”   左小帅看着她重新骑上车子,苦着脸:“又骑上了?我还没休息够呢!”   骑在车子上的杨静举起胳膊,冲着他摇了摇,示意他赶紧跟上来。   左小帅将水瓶子仍在背包里,无奈地跨上车子,脚下用力蹬起来,追上放慢速度等着他的杨静。   公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是比赛一样,追赶着……   庄乐萱与梁巍见面的地点在梁巍的音乐工作室,梁巍本人要比照片上显得传统正派,言谈举止间透着年轻人的狂傲与自负,他带着庄乐萱来到录音室,介绍:“这里就是我平时工作的地方,我就坐在那后面指导歌手录歌。”   庄乐萱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充满新奇的感觉,有点像刘姥姥初到大观园,她原地转了几圈:“那你们的工作一定很好玩,我最羡慕你这样的工作,既不耽误娱乐,也不耽误挣钱。”   “嗨,好玩什么呀。你不知道,录歌其实是特枯燥的一件事,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地录上几十遍,有时候甚至上百遍,都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新人还好点,烦了还能发几句牢骚,大腕们就不行了,说不得,人家有的是钱,不行就换人。你前脚被踢走,后脚一排人等着进来,打破脑袋不就为了混口饭吃。”梁巍抱怨道。   庄乐萱没有想到这种行业同样是苦大于乐,颇感同情:“哎,没有想到,你们这里也够黑的,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好做的。”   “那可不,哎,我告诉你一个我们圈内的秘密。”梁巍神秘地说。   “什么秘密?”庄乐萱好奇地问。   梁巍压低嗓子:“其实啊,有些唱歌的大腕根本就不懂声乐。”   庄乐萱大吃一惊:“那他们靠什么唱歌?”   “嗨,后期制作呗,再烂的嗓子,唱的再跑调,一经修饰,也能成为天籁之音。”梁巍口气轻松地解释。“还有那些所谓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们,全部都是五音不全,毫不夸张地说,五个音,他们能给你唱出六个调来。”   庄乐萱笑起来:“你还挺幽默的。那他们就老老实实地演戏呗,干嘛还非要唱歌,没有这个金刚钻,就不要拦瓷器活。”   “还不是为了迎合市场需要,东边不亮西边亮,还能增加一份收入,何乐而不为?”梁巍摆弄着架立式的麦克风。   “噢,这样啊。”庄乐萱了解地点点头。“可是,你这样也不错,既满足了爱好,又提供了生活所需,两全其美。”   梁巍轻轻一笑:“你知道吗?其实,把爱好当成工作是件很痛苦的事。现在是商业时代,谁还给你玩纯艺术的东西?哎,我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也是,哎,都是钱闹的。”庄乐萱赞同他的观点,突发奇想地提出。“我能在你这尝试一下录歌吗?”   “好啊。”梁巍爽快地答应,把耳麦挂在她耳朵上。“你等着,我进去调式一下设备,示意你唱的时候,你再唱。”   庄乐萱调整好耳麦:“知道了。”   梁巍进入调试间,戴上耳麦,调式好设备,冲着麦克风下达命令:“可以开始了。”   庄乐萱调整好情绪,找了找感觉,开口唱起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庄乐萱唱完,梁巍隔着玻璃冲她伸出大拇指,夸赞道:“你唱的很好,嗓子不错,音调很准,水平很高,哎,干脆我给你出唱片得了。”   庄乐萱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瞎唱的。”   梁巍轻轻哼起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19   左小帅自从和杨静在一起,利用周末,走遍了全市大大小小的体育健身场所,体验了全部的体育项目:   游泳池里,左小帅好不容易追赶上杨静的速度,游到池边,双手趴着池边的瓷砖,刚想喘口气:“我说咱们歇会儿吧,都游了八个来回了。”   “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才游了几米?继续游。”杨静狠狠地一脚把他踹到池子中央。   运动场上,左小帅实在是跑不动了,根据他的保守估计,他一早上大概跑了将近五公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抬得起脚迈不开步,不得已停在原地休息,双手扶着膝盖,汗水顺着脸颊两侧往下淌,冲着前面原地大踏步等着他的杨静连连摆手:“不,不成……不成了……跑……跑不动,不跑了!”   杨静皱起眉头,几步跑到他跟前,对他连拉带拽:“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才跑了几步?继续跑。”   体育馆内,左小帅握着羽毛球拍,左右乱跑,弯腰捡球的次数比举手挥拍的次数还多,几百个来回下来,渐渐地体力不支,请求停战:“咱们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我想补充点水分。”   得到杨静的坚决反对:“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才打了几拍?继续打。”左小帅扔掉球拍,四仰八叉地倒在地板上,胸部剧烈地起伏着。   健身馆中,杨静蹲在健身器前,数数:“58、59、60、61、62、63……”   左小帅躺在专门做仰卧起坐的健身器上,使出全身的力气,脸憋得通红,费劲地做着仰卧起坐,实在是累得抬不起来,讨价还价:“我说,做一百个就行了吧?”   杨静看着手里的秒表:“在一分钟里还成。”   “我是说,咱们今儿就做一百个吧。”左小帅说明自己的所表达意思。   “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才做了几个?继续做。”杨静摁下秒表,“起码还要做200个。”   左小帅一听,立即晕倒在健身器上。   登山途中,左小帅背着重重的行李包,步履维艰,却不能停下来休息,害怕跟不上杨静的速度,终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掉队,不得不大声呼喊:“哎,等等我,等等我行吗?咱们停下来休息会儿。”   杨静回头看见他落下一段很长的距离,只好重新走回来,伸出手拉着他:“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才爬了多高?继续爬。”   左小帅抬起头望着高山,顿觉暗无天日:“咱们为什么不坐缆车?”   “废话,那样还能达到爬山的效果吗?咱们是锻炼身体来的,不是欣赏风景来的。”杨静好像牵着孩子一样,一步一步继续向上爬。   “那咱们得爬到哪里?”左小帅急需动力。   杨静指着山顶:“一直到山顶。”   左小帅看着一望不见头的漫漫前路,重心不稳,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   篮球馆内,正在进行一场只有两个人参加的比赛。   杨静灵活的像只脱缰的兔子,在场地上来来回回地跑着,篮球一直牢牢地掌握在她手里,左小帅前后左右扑拦,都没有成功,杨静完美的防御丝毫不给他任何进攻的机会。   在杨静投进第四十个三分球后,左小帅吹起胸前的哨,要求暂停比赛:“咱们能中场休息吗?我需要补充能量。”   “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才投了几下?继续投。”杨静边说,边把篮球扔给左小帅。   左小帅累得眼冒进金星,精神涣散,不留心下,被突如其来的篮球打中了左眼。“啊……”随着一声惨叫,他直愣愣地倒在地板上。   结束一天的训练,左小帅送杨静回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杨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哎。”左小帅拦住她,可一时之间无法开口。   杨静关上车门:“还有事吗?”   左小帅犹豫半天,艰难开口:“杨静,你看咱们每次见面,不是登山就是跑步的,都没机会坐下来好好聊天,彼此了解一下。我想,咱们下次能不能换个安静一点,优雅一点的活动?”   杨静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左小帅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解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每次见面也挺开心的,能看见你我就高兴,我就是觉得咱们是不是……”   “你怎么不早说呢?”杨静打断他。“好啊,下次咱们换个轻松点的项目。”   左小帅见她答应,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那就好。”   庄乐萱通过与梁巍的接触,意识到年龄对于爱情来讲,真的不是问题。   只要思想相通,是不是同龄人并不重要。她开始理解那些老夫少妻或者老妻少夫的组合,世俗的眼光根本影响不到幸福的蔓延。   在梁巍的盛情邀请下,庄乐萱答应去他做客。   梁巍的家在一栋名牌小区居民楼的地下室,像电视里演的艺术家一样,不大的地下室里到处堆积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庄乐萱小心翼翼地跳跃着,才算是躲过重重障碍走进去。   摇摇欲坠的吊灯散发着幽暗的光亮;破旧的沙发上蒙着一层白布;两个巨大的橡胶轮胎架着一块布满裂纹的玻璃,充当茶几;灰色的墙壁上打满了层层搁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玩物;旁边是厨房,里面是卧室,后面是卫生间。   茶几和沙发上凌乱不堪地丢满了杂物:吃剩下的盒饭、不知何时换下的衣服、过期的杂志报纸、还有他常玩的各种乐器。   梁巍忙着收拾沙发:“不好意思啊,我基本上一个星期才收拾一次屋子,这不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就来了。坐啊,随便坐。”   庄乐萱并不介意这里的脏乱环境,这里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哪个单身汉的家里不脏不乱?   男人嘛,懒得做家务情有可原。   何况,他还是个艺术家,满脑子装的全是乐谱,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打扫房子?   “没有关系。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收拾?”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哎,你喝点什么吗?我给你拿去。”梁巍想到这个问题,直奔厨房。   “不用忙了,我喝什么都行。”庄乐萱拿起架子上的象牙,左右看看。“这个象牙真不错。”   梁巍拿着可乐从厨房出来,看着她手里的象牙:“这个是真的,我去非洲拍MV,高价买回来的。”   “啊。”庄乐萱赶紧放回去,生怕给他弄坏了。“那一定很贵吧。”   梁巍打开可乐递给她:“没事,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   庄乐萱很欣赏他的大方,接过可乐,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虽然不是君子,可我也不会夺人所爱。”   梁巍也笑起来:“坐吧,我去做饭,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庄乐萱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阅起杂志,等待着梁巍精心为他准备的大餐。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0   左小帅站在悬在半空的台子上,伸出脖子小心翼翼地向下望了一眼,马上收回身体,紧闭双眼,稳定一下紧张的情绪。   “你说的安静一点的项目就是来蹦极吗?”左小帅不可思议地问。   杨静点头:“你不是觉得其他的项目太累吗?这次我给你换个轻松点的。”   “可是,我恐高。”左小帅找着理由,他实在没胆量,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没关系,这里不算高,才一百来米。澳门还有个最高的呢,233米,是世界之最,我一直都梦想去尝试。”杨静露出向往的神色。   说话间,工作人员已经为左小帅的脚绑好绳子腰部做好安全措施,工作人员又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好了,可以跳了。”   左小帅还没反应过来:“哎,我真的恐高,我还胆小,我说我……”   杨静没搭理左小帅的话,使劲推了他一把:“跳完这个,我保证你不再恐高,也不再胆小!”   左小帅的身体像枚□□一样被投下去,绳子的弹簧将他上下摇动几下,最后颤巍巍地掉在半空。   空气中弥漫着左小帅杀猪般的嗓门:“啊……啊……啊……”   在橡胶轮胎支撑的玻璃板上,摆着两盘五分熟的牛排,两杯红酒,中间的蜡烛架上点燃着三根白蜡烛,照应着对坐在两边的梁巍和庄乐萱。   梁巍举起酒杯:“感谢庄大美女赏脸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   庄乐萱举起酒杯:“没想到,你还满腹经纶。”   “在你这个大记者面前班门弄斧了。”梁巍喝了一口酒,抬起手示意她。“吃啊,不要客气。看看味道怎么样。”   庄乐萱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切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细细的品味,最后,点着头赞道:“真不错,有点五星级的大宾馆的意思。”   “谢谢夸奖,在下感到万分荣幸。”梁巍嘴上像抹了蜜一样。   庄乐萱刚想说话,梁巍突然站起来,摸索出一张CD,放进CD机里,摁下按钮,音响里传出美妙的音乐。他重新坐回来,随着音乐摆动起脑袋:“我并不管在做什么,都离不开音乐。音乐好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吃饭,睡觉,工作,就连去卫生间,我都必须要听音乐。而且,我在做不同的事情的时候,会配合着不同的音乐。这样,我才能觉得自己是存在的,身心感到极大的满足。”   庄乐萱会意地点点头:“我能理解,就好像痴迷一样东西,必须随时随地见到他,不然浑身都不自在。”   “不错。”梁巍和她一拍即合,仿佛找到知己一般。“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就跟吸毒一样。”   庄乐萱坐在转椅里,扭动着脖子,一个上午电话基本没断,而且还有赶稿子,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保持一样的姿势,脖子酸疼。   办公桌上的手机闪烁着,提示音:有您一条短消息,请接收。   庄乐萱拿起手机,翻开手机盖,显示是梁巍的信息:想你的感觉就是,炒菜没放盐,苹果不太甜,喝酒少了烟,逛街忘带钱;有空时我会想你,没空时我会抽空想你,是在抽不出空,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光想你!   庄乐萱合上手机,顶在下颌,展开甜蜜的笑容,忙碌一个上午的疲惫感也荡然无存。   下班后,庄乐萱刚走进停车场,手机再一次响起来:有您一条短消息,请接收。   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翻开手机盖,依旧是梁巍的信息:友不贵多,得一人,可胜百人;友不论久,得一日,可喻千古;友不择时,得一缘,可益一世;有你一友,是缘,是运,也是福!   庄乐萱摇着头笑笑,合上手机,步履轻快地走向车子。   第二天,她刚坐到办公桌前,桌子上的一份娱乐杂志吸引住她的目光,杂志的封面上,一名穿着时尚的男人亲密地搂着一名女子,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新生代音乐制作人梁巍夜会著名歌星赵菲菲。   庄乐萱耳边传来同事之间窃窃私语:   “娱乐圈里面的男女关系是最乱的,哎,就这个音乐制作人,我前几天还看到他另一个女人在酒吧里鬼混,这么快又勾搭上一个歌星。”   “现在,什么都有保障,就感情,最没保障。”   庄乐萱气愤地将碍眼的杂志扔进垃圾桶里,心里暗下决定,今晚一定要找梁巍问清楚。   不过,庄乐萱到底是过来人,多少有点经验,她采用旁敲侧击的迂回战术。   音响里传来优美的音乐,庄乐萱和梁巍各自觉着盛有红酒的高脚杯,靠着沙发席地而坐,陶醉在动听的旋律中。   “梁巍,你究竟喜欢我哪里?”庄乐萱睁开眼睛,却没有盯着他看。   梁巍闭着眼睛:“你们女人总是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喜欢是一种感觉,我对你,有这种喜欢的感觉。”   “那你是不是对很多女人都有喜欢的感觉?”庄乐萱转头,目光犀利地瞪着他。   “你是不是看了那些八卦杂志?”梁巍显然对她的目的了如指掌。   庄乐萱有些心虚,不再看他:“什么八卦杂志?我不过是随便问问。”她可不想让梁巍觉得她是斤斤计较的浅薄女人。   梁巍露出坏坏的笑容:“我不是随便对哪个女人都能产生这种喜欢的感觉。我对你的喜欢,全世界无可替代。问世间,何为贵?山以青为贵,水以秀为贵,物以稀为贵,月以明为贵,人以正为贵,友以挚为贵,情以真为贵,而我,则以你为贵!”   望着梁巍深情的目光,深切的语言,让她不得不去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的真心,尽管,这一切,可能是假的。   梁巍慢慢地靠近她,庄乐萱将眼睛闭起来,静静地等待,音乐突然停止,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医院里,左小帅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手捂左胸,□□着:“唉……哎……”   柴潇潇抱着一束花来看他,将花儿插在花瓶里,坐在病房里的另一张空床上,他觉得坐着不舒服,索性躺在上面:“哎,这次又怎么了?你看看,说你事儿多,你还不相信,文静的吧你嫌闷,活泼的吧你嫌闹,环肥燕瘦,差不多都给你介绍过来了,你到底满意什么样的?”   “说实话,我挺喜欢杨静的。可是,我不能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周末还要陪着她进行铁人三项吧,我年纪大了,禁不起这么折腾!我怕我再和她在一起待一段时间,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左小帅一边哼唧,一边诉苦。   柴潇潇无声地叹息:“那下一次呢,我该给你找个什么样的,这样下去,别说你,连我都觉得累。”   左小帅望着天花板:“我要是能有次桃花运就好了。”   “什么运?”柴潇潇掏了掏耳朵,好像没听清楚。“桃花运?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我怕你遇到蛇蝎美女,被毒害致死!”   左小帅想坐起来反驳他,刚一动,觉得心脏疼起来,只得又躺下:“哎呦……”   傍晚十分,庄乐萱走在大街上,与梁巍通电话:“知道了,你要加班,不能一起吃饭,好,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倒是你,记得按时吃饭呀,嗯,嗯……”   庄乐萱放下电话,停下脚步,要把手机放进皮包里,不经意间透过旁边专卖店的玻璃映出梁巍和另一个女孩儿搂搂抱抱的身影,她顾不得拉上皮包的拉链。   一转头,果然看见梁巍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庄乐萱顿时怒意冲天,冲出马路,不顾左右奔驰的汽车响起震天的喇叭,来到梁巍面前。   梁巍见庄乐萱意外到来,赶紧松开手里的女孩儿,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乐萱,你,你听我说,她,她不是……”   庄乐萱恶狠狠地瞪着他,又瞪了一眼他身边的露的比穿的还多的女孩儿,扬手给了梁巍一巴掌:“你好好地忙你的重要工作吧!”   梁巍捂着脸:“你怎么,怎么能打人呢?”   “没打死你算是便宜你了!”庄乐萱说完,绕过梁巍和女孩儿,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踏步地离开。   “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好男人!”庄乐萱将满肚子的火气全部发泄在莫秀莲身上。   莫秀莲不敢反驳,毕竟是她给介绍的对象,唯有自我认错:“好拉,好拉,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没有了解清楚就介绍给你,害得你再一次受到伤害,为了弥补我所犯下的滔天大错,我决定这次绝对给你介绍一个世上濒临绝种的好男人!”   “不用了!”庄乐萱大手一挥。“这次,我一定要自己找个男人回来,我就不相信,不相亲的话,我就找不到好男人!”   莫秀莲眨着眼睛,耸耸肩:“要是好男人都去相亲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1   左小帅的桃花运还未来到,倒霉运却不期而遇。   刚出了小区门口,便与一辆奥拓擦身而过,双方司机当即下车理论一番,互不相让,惹得交警出面调节,最后是责任各半。   无奈之下,左小帅只好把车开去修理,半个月内,只能搭公交车再转地铁上班。   离开车的日子里,他才真正意识到车对他的重要性,失去车好像失去双腿一般,去哪里既不方便也浪费时间。   而且,他才发现,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城市,公交状况竟然严峻到如此地步,每天不但要赶公家车,还要挤公交车。车上基本是人挤人的状态,左小帅每次都是投币后在后面上车,站在台阶上,脸就要贴在玻璃门上。   赶上开车技术不好的司机,车子左摇右晃,车内的人常常失去平衡,前后晃动,不时会听见有人大叫:   “你踩了我的脚!”   “别挤孩子!”   “谁,谁动了我的包?”   这天,左小帅仍旧站在后门的台阶上,一个急刹车,差点一头碰到玻璃门,他举起手,像找个扶手。   突然,他觉得好像碰到皮肤,抬头才意识到,他的手指头差点伸进一位女士的鼻子里,他当即尴尬不已,冲着人家抱歉地笑笑。   这位年轻的女士,轻轻地摇摇头,表示没事。   左小帅第二次抬头的时候,才看清楚年轻女士的面庞,好一位清秀的女孩儿,不施粉黛的脸上长着精巧的五官,仔细一看,还觉得有点面熟。   他回想半天,想起原来长得像陈晓旭演得林妹妹。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牛仔裤,高领黄毛衫,灰色大衣,手里领着一个保温瓶,背在蓝色的布包。   一副学生做派,让左小帅猜想她可能是个大学在读生。   咦,那岂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左小帅还在胡思乱想中,车上响起报站的声音,他恋恋不舍地下了车,车子从他身边开过去的时候,他还朝着里面张望一下,期望再看她一眼。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女孩儿也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并且与他同路,一直到进入同一座大厦,女孩儿一转身不见了人影。   他左右张望,没发现女孩儿究竟拐到哪里去了,失望之极,垂头丧气地来到电梯门前,摁下向上的按键。   中午,左小帅出门办事,没赶得及回公司吃饭。   在门口的肯德基随便解决午餐,肯德基里面的顾客很多,他端着餐盘上了二楼,找不到空的座位,来回溜达。打扫大厅的服务员见此,询问他:“先生,是你一个人吗?”   左小帅点点头,服务员继续问:“那先生介意拼桌吗?”   左小帅摇摇头:“我赶时间,不介意。”   “那先生,你这边请。”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左小帅来到一个双人桌前。   双人桌上只有一份套餐和一个装有外卖的塑料袋,一位小姐的低着头,正在专心用餐。   “不好意思,小姐,打搅一下。”服务员弯下腰,礼貌地打断了这位小姐的用餐。“您可不可以与这位先生拼桌,现在餐厅的座位不够。”   那位小姐停止用餐,抬起头,与左小帅四目相对,彼此均认出对方,指着对方,同声惊叹:“是你?”   服务员见他们互相认识,忙说:“原来先生和小姐认识,那更好了,想必二位都同意拼桌了吧。”   左小帅出于礼貌,亲口问了一遍:“你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不介意。”女孩儿将自己的餐盘向里面拉了拉,给他让出一块地方。   左小帅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女孩儿冲他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他不自然地笑笑,女孩儿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他却无心吃饭。他想看她又不敢看,想说话又不敢说,酝酿了大半天,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那个,在车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女孩儿再一次冲着他展开温馨的笑容。   左小帅如沐春风般心旷神怡,见她并不排斥陌生人之间的搭讪,放大胆子,再接再厉,从怀里掏出名片,正式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左小帅,这是我的名片。”   女孩儿接过他的名片,看了看,打算收起来:“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我叫荣坤,荣耀的荣,乾坤的坤。”   “好有气势的名字,和你的外表不太相配,不过,你一看就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孩儿。没事的时候温顺的像只小绵羊,可遇到大事,你绝对会坚持自己的原则。我说的对吗?”   谁说左小帅内向害羞?   谁说左小帅见到女人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谁说左小帅口笨舌拙不会说话?   谁说左小帅不会阿谀奉承甜言蜜语?   这会儿说的不是挺好吗?   恐怕连左小帅自己都没发现他还有这么恬不知耻的一面。   荣坤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笑笑:“差不多。”   “荣小姐,咱们一天之内巧遇两次,也算缘分,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行吗?”左小帅趁热打铁,抓住机会。   “好。”荣坤欣然接受,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端起餐盘。“我赶时间,要走了。这样,咱们有机会再聊,好吗?”   左小帅站起来:“行,我的联系电话在名片上,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再见。”   “再见。”荣坤和他道别之后,端着餐盘走下楼去。   左小帅坐下后,抬起小臂,向下一摆,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耶!”   他总算是遇到了一场艳遇,真是万分感谢那辆公交车,还有那群坐车的人们。   此时,强烈的饥饿感提示左小帅,刚才为了形象,还没吃东西,咕咕叫唤的肚子向大脑神经发出抗议。   左小帅心情愉快,胃口大开,拿起汉堡包,大口大口地嚼起来。   没吃几口,熟悉的牛仔裤进入他的视线,他一抬头,居然看见荣坤站在他面前,顿觉奇怪:“你怎么又回来了?”   荣坤拿起桌上的塑料袋:“我忘了拿东西,不好意思,打搅你吃东西。”   “没事,没事。”左小帅放下手里的汉堡包,站起来,主动献殷勤。“你去哪里?要不我送你去。”他一个激动,忘记私家车还在修理店的事。   “不用了,你继续吃。”荣坤低头笑笑,又抬起头,指了指嘴角,提示他,嘴角沾满了白色的沙拉酱。   左小帅明白过来,用手胡乱地擦了擦,冲着她傻笑起来。   “那我先走了。再见。”荣坤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左小帅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望着正在下楼的荣坤的背影,美美地笑起来。   此后,一连十天,左小帅每天中午都主动放弃公司提供的工作餐,跑到肯德基来自费吃快餐。   每次,他都坐在这个小角落里,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餐厅里来来往往的顾客,期待着能够再次遇到荣坤,   可惜,荣坤自那次之后,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   要是当初脸皮再厚一些,留下她的电话号码就好了。左小帅懊恼地想。   在他守株待兔的第十天,他无聊地玩弄着插在饮料杯里的吸管,将椅子来回转了几圈,在心中无奈地宣布:这次艳遇,无疾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2   庄乐萱快步进入办公室,心情极差的她把皮包随意仍在桌子上,整个人倒在转椅里,转了一圈,扫过办公桌的时候,发现一封快递邮件。   椅子停下来,她疑惑地拿起邮件,拆开封皮,掏出来一份红色请柬,打开一看,上面印着一行烫金字:特邀庄乐萱女士参见殷雷先生与黄瑶瑶小姐的结婚典礼。   殷雷要结婚了?   还给她发了请柬,邀请她参见婚礼。   庄乐萱合上请柬,呼出一口气,想不通她参加婚礼的理由。   尽管庄乐萱没有想到参加婚礼的理由,可仍按时参加婚礼。   殷雷的婚礼与她想得如出一辙,采用传统的中式婚礼样式,包下一家中等酒楼的二层,大宴宾客,她粗略地算了一下,大概有七八桌。   除去双方新人的父母亲戚之外,邀请的嘉宾大部分是殷雷的大学同事,现任同事,女方这边多是同学和朋友,几乎没有同事。   婚礼的形式大同小异,并无新鲜之处,司仪按部就班地指挥新人完成各种礼节:   双方介绍恋爱史、双方互换戒,喝交杯酒、双方的父母发言、主婚人发言、证婚人发言、双方各自单位的领导发言、双方向对方父母敬茶改口……   没完没了的礼节使庄乐萱打起瞌睡,好在,这位中年司仪经验丰富,串词幽默,谈吐大方,现在气氛在他的带动下,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既有催人泪下的感人画面,又有笑料十足的逗乐场面,从整体上评价,是一场完美的婚礼。   仪式结束后,准备上菜开宴,新人们借此机会在后面的包间休息一会儿,换件衣服,等着下面向每桌的亲朋好友敬烟敬酒。   庄乐萱不打算在这儿吃饭,想提前离身。碍于面子,不能悄无声息地离开,太没礼貌。和殷雷打个招呼,殷雷却拦住她,两个在走廊里简单地交谈几句。   殷雷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内向:“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庄乐萱表现得落落大方:“谢谢你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咱们虽然没有缘分做夫妻,可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的,你是个好人。”殷雷扶了扶眼镜腿。   “你也是个好人,其实,我也挺想和你做朋友的,就是怕你觉得尴尬。”庄乐萱说得是心里话,在之前相亲的几个男人中,她最满意的还是殷雷,可惜,他们的思想和地区差异太大,不然,也许今日大宴宾客举行婚礼会是他们俩。   殷雷高兴地笑起来:“我没什么尴尬的。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挺幸福的。真的,她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一心想去最贫困的地方支教,正好,她选中了我的家乡,我们算是一拍即合。瑶瑶她人挺好的,懂得照顾人,也知道心疼人,不在乎我的出身,愿意和我好。我挺知足的,生活并不亏欠我,相反,给我一大笔财富。你呢?又相亲了吗?还是一个人吗?”   “我还是一个人,在你之后又见了几个,不过,没有合适的。现在好男人越来越少,而没结婚的好男人更是稀有动物。”庄乐萱从他的眼睛中看到的满是幸福与快乐,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感到几分悲凉。   殷雷宽慰她:“你条件这么好,人又这么好,不怕找不到合适的。要是遇到合适的,一定要牢牢抓住,好好珍惜。”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哦,对了,给你的礼物,刚才进门的时候乱哄哄的,不知道该给谁。”庄乐萱从皮包里拿出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交给殷雷。   殷雷双手接过来,笑道:“谢谢你。”   庄乐萱伸出手:“希望你一生幸福,再见。”   殷雷握住她的手:“也希望你能一生幸福,再见。”   两个人同时转身,默默地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慢慢地走着,殷雷拆开礼品盒,里面摆着一对白发苍苍老人的泥塑,老婆婆和老公公笑容可掬,下面压着一张红色字条,上面是庄乐萱娟秀的字迹:祝你们白头到老,恩爱幸福!殷雷脸上荡起浓浓的笑意,合上盒盖,大步走向酒店大厅。   每个人都会得到属于他(她)的幸福,只要你努力地去寻找。   庄乐萱坚定这个信念,脚步变得轻快起来,脸上扬起自信满满的笑容。   刚走到酒店大门的时候,庄乐萱与一位脚步匆匆的男人撞个满怀,肩上的背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人也摔在光滑的瓷砖上。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庄乐萱怒骂道。   男人扶起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着参见同学的婚礼,有没有撞坏你?”   庄乐萱站起来,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蹲下来捡起皮包,又捡着地面上的东西:“我没事,不过,你再着急,走路也应该小心点吧。”   男人蹲下帮着她捡东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路上堵车,我来晚了,有点着急。”   庄乐萱捡起所有的东西,站起来背上书包,看了他一眼:“算我倒霉,遇到个冒失鬼,你赶时间,快进去吧,不然婚礼一会儿该结束了。”   男人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啊,小姐,谢谢你。”说完,跑向电梯。   庄乐萱无奈地耸耸肩,走向旋转门,出了酒店。   经历一段既没有开始又没有结束的艳遇后的左小帅又重新回归到最初的状态,依旧依靠相亲这种传统而古老的方式解决终身大事。   结合前几次失败的经验,左小帅总结出几条要求,柴潇潇费劲心思,翻阅了近百张登记表,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王雪,女,27岁,大学毕业,待业至今,无心工作,一心嫁人,特别注明:家境殷实。   左小帅和王雪约在图书馆见面,地点是王雪定的。左   小帅自从大学毕业几乎没来过图书馆这种地方,进修期间最多是去趟书店。   重新坐在图书馆里,周围全是来自习的学生,有的是准备考大学,有的是准备考研究生,还有的是准备考博士或者公务员,这种良好的学习氛围,使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每天来来回回不过教室宿舍自习室三个地方,那种单纯的三点一线式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时间,有趣又可怕。   王雪长得白净,气质斯文,性格低调,为人简单直接,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清高感觉。   左小帅从内心来讲,还是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直截了当,喜怒全在她脸上,根本不用费劲心机地去猜测,省去不少的麻烦和误会。   左小帅默默地陪着她挑选图书,又默默地陪着她坐在阅览区看书,他手里捧着一本科技读物,一页书看了将近五分钟,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   他用余光瞄了瞄王雪,她面无表情,认真地阅读手里的言情小说,几乎忘记身边还有个人,忘记他们正在相亲的这件事。   左小帅心想:他是来相亲的,不是来陪读的。   他凑过去,靠近王雪,压低声音:“我说,咱们能不能干点其他的?”   “干嘛?”王雪转头看着他问。   左小帅提议:“咱们去看电影吧,听说新上映一部大片,我一直挺想去看的。”   “我不爱看电影。”王雪将目光移到书上,拒绝道。   左小帅碰了个钉子,又提议:“那我请你吃饭,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家新开张的西餐厅,挺不错的,咱们也去试试看。”   “我妈晚上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王雪轻轻地翻过一页书,再次拒绝他。   左小帅发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那咱们去喝点东西吧?”   “我不渴。”王雪算得上是基本绝种的超级不解风情的女孩儿。   左小帅只好照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聊聊天,在这儿恐怕不合适,会影响别人的。”   王雪把书合上,歪着头,看着他:“你想和我聊天?”   “嗯。”左小帅点头。   王雪想了想,拿出便条纸和钢笔,在纸上刷刷写出一行数字交给他:“这是我的QQ号,你可以加我,咱俩在网上聊。”   左小帅拿起纸条,面露难色:“我没有QQ,MSN行吗?”   “那你回家下载一个,申个号码。”王雪看来不用MSN。   “噢。”左小帅乖乖地答应下来,将纸条夹进钱包里。   王雪又补充一句:“记住,加我的时候,要说明你是谁,我从来不加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3   庄乐萱早在八百年前答应要给莫秀莲过生日,哪知道,不是她没有时间,就是莫秀莲另有安排,眼睁睁地从二十五岁生日拖到二十七岁。   难得今年她们各自无事,一大早,莫秀莲便拉着她出门逛街,讲好今日的一切消费全部由庄乐萱买单结账,此外再搭上一个生日蛋糕。   好利来蛋糕店里,庄乐萱在柜台前,弯着腰,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蛋糕模型,身边的服务小姐热情地介绍:“小姐是打算买蛋糕吗?是给长辈,还是给朋友,或者是给爱人?”   “是好朋友。”庄乐萱边走边挑选着。   “那请您到这边来,朋友是过生日吗?”服务小姐伸出手,引导着她来到后面的一个小型柜台前。“这边是我们新推出的冰激凌蛋糕,多种样式,多种口味,造型奇异,也可以根据您的需要,特别定制,很适合年轻人过生日,聚会的时候又好吃又新颖。你看看,要不要选择一个?现在买的最好的是巧克力口味和蓝莓口味。”   庄乐萱被服务小姐情真意切的促销语说得动了心,打算选购一个,眼睛盯着柜台里的蛋糕,侧过身,回手拍了拍莫秀莲的肩膀,征求她的意见:“亲爱的,你说,巧克力和蓝莓的哪个好?你喜欢哪个?”   几秒后,没有得到好朋友的回应,庄乐萱感到奇怪,回身看去,顿时大吃一惊,一位身穿黑色西服,身材高大的男士站在她面前,原来,她刚才拍错了人。   她马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   “没有关系。”男人刚毅的脸上展开善意的微笑,并不介意。   “不好意思。”庄乐萱尴尬地笑着,同时四下寻找转眼间便不见踪影的莫秀莲。   男人转过身,端着托盘,继续挑选面包,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庄乐萱四处张望,看见莫秀莲正站在售卖沙冰的柜台前,过去拉出她,埋怨道:“你哪里去了?害得我认错了人!真是的。”   莫秀莲买了一盒沙冰,边吃边问:“要不要尝尝看?认错人?谁啊?”   “那边的那个男人。”庄乐萱指着刚才拍错人的方向,却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哎,刚才他还在呢,这会儿人呢?”   莫秀莲毫不关心:“算了,可能已经走了,难道人家还等着你再继续拍啊?走啦,去选蛋糕。”   她们俩选好蛋糕,来到银台前准备结账,服务员小姐礼貌地告知她们:“两位小姐,你们的账已经结算清楚。”   庄乐萱和莫秀莲吃惊地望着对方,同时问:“你结账了吗?”又同时回答:“没有啊。”   服务员小姐指着坐在用餐区的男人,解释:“您的账是那位先生结的。”   庄乐萱望过去,原来是她冒犯的那位男人,男人见她看过来,拿起咖啡打个招呼,她冲着他点头微笑,表示谢意。   她们俩提着蛋糕走到用餐区,打算亲口道谢:“谢谢你的蛋糕。”   男人站起来,大度地说:“不用客气,能够请两位漂亮的小姐吃蛋糕,是我的荣幸。”   莫秀莲笑起来:“你可真会说话。”   男人掏出镀金的名片夹,拿出两张名片递上去:“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为两位效劳。”   两个人接过名片,莫秀莲照着上面念出来:“施爱军,中盛房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吃惊地指着他,“你就是那个新生的房地产大亨?”   施爱军没有介意莫秀莲的唐突:“过奖了。”   莫秀莲意识到有些失礼:“对不起啊,久闻你的大名。不过,我没有名片,我叫莫秀莲,职业是家庭主妇。”   施爱军与她握手,眼睛却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庄乐萱:“这位小姐,不知尊姓大名?”   庄乐萱从皮包里拿出名片,递给他:“我叫庄乐萱,杂志记者。”   施爱军接过名片,看了看:“这个杂志我看过,知道你的名字,名字好听,没有想到人更好看。”   “施先生,过奖了。我们还有事情,不如改天再聊,不好意思。”庄乐萱笑着告辞。   “那好,不耽误你们了,希望蛋糕符合你们的口味。”施爱军目送她们出门。   出了蛋糕店,庄乐萱将蛋糕放在后面的座位上,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   莫秀莲手里拿着施爱军的名片,左看右看,弹了一下:“哎,这个是不是你的艳|遇?”   “艳遇?哪有这么好的事,他的年纪一看就知道是结了婚的。”庄乐萱不以为然。   “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再说了,我知道他,是最近冒出来的房地产大亨,手中的资产少说也有个一两千万,知道名苑豪宅吗?那就他投资建设的。这才叫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呢!”莫秀莲摆弄着名片,滔滔不绝地向她介绍这位地产界的实力新秀。   “要那么多钱干嘛,我是嫁人又不是嫁给钱!你要是这么垂涎欲滴,干脆,你自己上得了。”庄乐萱好笑地看着她。   莫秀莲瘫坐在座位上,叹息:“可惜,我是一朵鲜花已经插在了牛粪上,不然,我早就亲自上阵了!还等到人老珠黄,只能白日做梦吗?”   “呵呵,人家潇潇怎么成了牛粪了?能够找一摊对你死心塌地百依百顺的牛粪也不容易,你知足吧。”庄乐萱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发动起来,开出了停车区。   “算了吧,别说这么恶心的话题了,牛粪牛粪的,待会儿我都吃不下去蛋糕了。”   “那正好,我乐得一个人独吞。”   “美得你,当心吃成个大胖子,更加没人要。”   “没人要就没人要,我自己过得更自有。”   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莫秀莲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后面把皮包拿出来,掏出一张照片,摆在车头玻璃前:“既然艳遇没有,我就再一次为你牵线搭桥。李勇,男,29岁,心理医生,未婚,有车有房,父亲早逝,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十分孝顺。这个怎么样?事业有成,长相英俊,性格踏实稳重,关键是职业好,心理医生,平日里动动嘴皮子,就赚了大把大把的钱,要是你哪天郁闷了,还能免费为你做心理辅导。”   庄乐萱飞快地瞥了一眼照片,觉得有点面熟,疑虑:“可是,不是说,心理医生本身就心理不健康吗?他会不会本身就抑郁?或者有暴力倾向?他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莫秀莲无奈道:“小姐,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人家是正常人!怎么样?要不要见一面?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下的‘良|种’!”   庄乐萱又看了一眼照片,猛然想起来,这个李勇就是去参加殷雷婚礼,在酒店大厅与她相撞的男人,难怪会觉得面熟,原来真的见过面:“噢,我想到了,是他啊。”   “你们认识吗?”莫秀莲疑惑地问。   “噢,之前参加朋友的婚礼,在酒店遇到过。”庄乐萱大致地解释说。   “喂,这说明你们真的有缘分,多难得呀,见一面吧,又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万一合适呢?那你不是赚了。”莫秀莲借此更加卖力地动员她。   若是单凭当天的印象,庄乐萱觉得他人还不错,起码彬彬有礼,从他帮她捡东西这个细节来看,应该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她用力地打转方向盘,车子亮起右灯,拐个弯:“好,见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4   当晚回到家,左小帅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打开电脑,连上网络,动手下载一个QQ软件,安装完毕后,又申请了一个号码,开始他的第一次使用QQ的经历。   他拿出那张写有王雪的QQ号码的字条,按照步骤,在空白处输入一串数字,点击查询后,出现一个由奇怪的字体组成的名字,左小帅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几个:跳跃的灵魂。   左小帅不禁打个寒颤,背后直冒冷气,好瘆人的名字。   左小帅等了几秒钟,QQ上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一个小喇叭闪烁着,他赶紧点击开,弹出一个对话框:对方确认加你为好友。   左小帅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头像又闪动起来,他双击之后,又是弹出一个对话框,王雪主动与他打招呼,于是,产生了下面的对话:   “你的动作还挺快的,怎么样?QQ好玩吗?”王雪此时坐在电脑前,电脑桌上摆着奶茶和零食,漆黑的小屋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亮,照映着她白皙的面庞。她早早地等在电脑前,看了一集韩剧后,左小帅总算是如期上线。   “还可以,不过我还是习惯用MSN。”左小帅真的玩不转QQ,弄了半天,还只会最简单的功能。   “= =噢,等你弄明白了,就会觉得QQ好玩,比msn好玩多了...”   “嗯,我要是有不会的就问你。对了,你的名字挺好玩的,这字体我都不认识。”   “*_*那是非主流的文字,现在最时兴。哎,你把你的名字改了吧,小帅?哪有人在Q上叫真实名字的!~”   “那你说,我应该叫什么?你给我起一个。”   “嗯~我想想看...就叫恶魔小男人!这个怎么样?”   “啊,这个太那个了吧。”左小帅无法接受这种另类的名字。   “哪个呀?这个名字多个性,我保证在搜索里面,你是独一份!这可是我的独家原创~”王雪极力鼓动他改名字。   “都行吧。我听说,你毕业以后就一直没工作,你为什么不想工作呢?”左小帅开始切入正题,打算彼此互相了解一番。   “懒得折腾,就我挣那点钱还不够我一个月的油钱,还没有我爸的零头那么多,干嘛受那份罪?”   “噢,可是,不工作在家不是很无聊吗?”   “那倒也没有,看看书,刺刺绣,上上网,看看电视,发发短信,时间也挺好打发的。”   “可是,你这样,体现不出人生的价值了。”   “哎~我可不是没有人生追求的!我想结婚,结婚之后我就呆在家里,照顾老公和小孩,每天给他们做好多好多美食,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把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思想传统的女孩儿。”   “当然了,我可保守了。别看我每天宅在家里做干物女,但是我骨子里还是愿意过那种平淡的婚姻生活。”   “宅?干物女?什么意思?”左小帅根本没听说过这两个新鲜的名词。   “o(╯□╰)o你连这个也不知道?拜托,你好歹也是80后好不好?好吧,我告诉你,记住,宅男宅女的意思是指那些每天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不想见人的男女~干物女的意思是指那些素面朝天的女人,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心血来潮也许会谈场恋爱解解闷~明白了吗?”王雪撇撇嘴,耐心地打字,给他解释时下最流行的两个词语。   “明白了!可是,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吗?那样的话,会不会少了很多种体验人生的机会?”   “接触过,上大学的时候打过工,不过都是为了陪朋友~”   “那你都做过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在肯德基做过服务员,在超市做过收银员,好辛苦呀,干了几天我就不干了,不过,也遇到很多好玩的事,想听吗?想听的话,我给你讲讲~”   “行啊,我想听,我就爱听好玩的事。”   “我想想看~嗯,在肯德基做服务员的时候,有一次一个男人推门冲进来,拍着台面,很着急地说:来一份□□鸡米花!O(∩_∩)O哈哈~当时总配和我们都笑趴下了~还有,在超市收银的时候,有一次,我把后面一个人的橘子算到前面一个人的账单里,刚巧前面的那个人也买了橘子,销账很麻烦的,于是,我跟后面的那个人说,你把钱给前面的那个人吧,哪知道,前面的那个人居然抱着橘子,惊慌地说:我不和他换橘子!晕= =”王雪打字的速度飞快,安静的小屋回响着啪啪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哈哈,是挺好玩的。其实,出门工作不仅仅能挣到钱,还能接触到更多的人,像你这样,也能遇到很多好玩的事。”电脑前的左小帅笑起来。   “可是...我有人群恐惧症,我最怕去人多的地方~”   “那,咱们下次见面去个人少点的地儿吧。”   “见面呀?我不喜欢出门,外面的空气不好,要不,咱们就在网上聊吧~”   “可是,这太没真实感了。”   “你要真实感呀,这个好办,咱们视频不就得了,这样,你能看见我,我能看见你,多好~(*^__^*) 嘻嘻……”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上班呢,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左小帅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   “现在才几点?十一点你就睡觉了?好吧,你去睡吧,我还早着呢~”   “十一点还早啊,要不明早该起不来了。”   “我每天都是一两点才睡觉,明早十二点才起床,起床也是因为饿醒的!哎,你去看我的QQ签名~”   “什么签名?哪里?”左小帅一头雾水。   “= =就在我头像旁边~去看去看!”   左小帅将鼠标放在头像上,显示出一个方框,名字下方确实有一行段字:如果有什么可以让我睁开沉睡的双眼,那一定是饭饭;如果有什么可以让我恢复清醒的意识,那一定是肉肉;我的人生为小饭和小肉而奋斗!   “呵呵,还挺好玩的,你很幽默!”   “还好吧,饭是我打开上下眼皮的钥匙,书就是我关上上下眼皮的锁~最近钥匙挺好用的,锁却不管用了~”   “什么意思?”   “失眠呗,好啦,你赶紧去睡觉吧,不然明儿起不来,迟到的话,我可付不起责任~( ^_^ )/~~拜拜”   “好的,和你聊天很愉快,拜拜!”   “8~”   左小帅关上电脑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全是王雪的形象,和她聊天的内容像过电影一般在脑中回荡。   怎么说呢?   其实他还是挺喜欢王雪这样具有传统思想的女孩儿,现在的社会,这样的女孩儿已经很少很少,少到比华南虎还珍贵。   可是,他又无法接受王雪的性格以及她的生活习惯,一个人没有远大的抱负,不接触社会,把生活的重心全部依托在丈夫孩子身上,活在自我世界中,渐渐地会脱离这个社会,会跟不上时代发的脚步展,到时候,两个会因为视界不同,思维不同,想法渐行渐远,最终以分手而告终。   想到这里,左小帅觉得很可怕,他不想人到中年,还要面临离婚的局面。   王雪,为了今后过上理想而幸福的生活,他只能痛下决心,放弃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5   庄乐萱与李勇相亲的时候,还意外地到来一位“第三者”——李勇的母亲。   这位年过半百的女人保养得体,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皱纹稀少,身材苗条,气质端庄典雅,深蓝色的套裙凸显出完美的曲线,高高盘起的头型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黑色高跟皮鞋,白色亮面真皮挎包,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庄乐萱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便面临家长考核这项内容,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位面色冷峻,态度严肃的时尚母亲,她不由得全身汗毛竖立起来,头皮发麻,双手叠放在腿上,双腿交叉侧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李勇的母亲戴上老花镜,拿出她的登记表,查看了一遍她的资料,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将登记表放回皮包里:“庄小姐,你离过婚?”   “是。”庄乐萱应道,没敢多说话。   李勇的母亲露出慈祥的微笑:“噢,没事,现在这个时代离婚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合则聚不合则散,最讲究一个自由。年轻人嘛,不怕犯错误,就怕不能即使改正错误。”   庄乐萱第一次遇到如此开明的老人,心中窃喜:看来不必担心将来婆媳关系处不好!不免要恭维她几句:“阿姨,难得你的思想真时尚,也很明事理。”   李勇的母亲收起笑容,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庄小姐,我想你应该也很明事理。所以,有些话,我也不用拐弯抹角,咱们开门见山,省得浪费时间。”拿出笔记本,调整好眼镜的位置。“你和我儿子结合后,必须做到以下几点,第一,婚后与男方母亲生活,噢,就是咱们要住在一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老了,需要他照顾,住得远,双方都不方便;第二,婚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男方母亲掌管,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挣一分花一块,根本攒不下钱,家里没点积蓄,心里不踏实,万一遇到突发事件需要用钱,怎么办?第三,婚后家务又女方全全负责,男方母亲适当帮助其料理,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嘛,总不好每天围着厨房转,他们要忙着打拼事业,没时间也没精力顾家,所以家务活要女人来做,至于我,我年纪大了,操劳了半辈子,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第四,家中大小事务均有男方母亲做主,老人比你们多活了二三十年,不是白活的,生活中的经验可比你们丰富多了,常听老人言,才能不吃亏;第五,婚后有了孩子,孩子的抚养由女方完全负责,教育孩子的职责本身就属于母亲,生了他,给了他生命,也要教育他……”   庄乐萱听着这些,好像即将领取的不是结婚证,而是丧|权|辱|国的条约,处处彰显着不平等条款,忍不住打断她:“那您儿子干些什么呢?”   李勇的母亲放下笔记本,摘掉眼镜,一副理所当然的高姿态:“我儿子,我儿子是要和你结婚的。他还要在外面打拼事业,现在的竞争多激烈,难道他在外面忙了一天,疲惫不堪,回家还要做家务带孩子吗?女人嘛,事业不事业的不重要,家庭才是她们的全部。”   庄乐萱将目光转向坐在母亲身边的李勇,看不惯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拿起皮包,站起来:“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您想要的那种贤妻良母,配不上您儿子。”   庄乐萱快步离开包间,李勇的母亲一脸茫然:“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说走就走,怎么这么没礼貌?”   李勇终于按耐不住,站起来,冲着母亲叫道:“妈,您这是干什么呢?”   望着追出去的儿子,李勇的母亲满脸怒气:“哼,我干什么?我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能跟你好好过日子就奇怪了!”   过道里,李勇追上庄乐萱的脚步,急着道歉:“对不起,我妈妈这人就是这样,说话直接,要是得罪你了,你别见怪。”   庄乐萱停下脚步,看着满脸诚意的李勇,不忍心责怪他,毕竟不是他的错,何况人家还好心好意不顾母亲跑出来向她道歉。   其实,她对李勇的感觉挺好,就是无法接受他这个军阀母亲。   “我没事,你回去吧,你妈妈还等着呢。”   李勇低下头,犹豫半天,缓缓开口:“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但是,我不喜欢你妈。”庄乐萱直截了当,她现在才明白,婚姻果真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牵扯着很多人和事在里面。   “我也知道我妈挺过分的,我之前的几个女朋友都是这样被她吓走的,都没人敢和我交朋友了。无奈之下,我才去相亲的。”李勇直言不讳,不怕庄乐萱会看不起他。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庄乐萱不解地问。   “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爸去世的早,家里家外全是我妈一个人撑着,把我抚养成人,培养我上大学,不容易。我怎么能反抗她呢?”李勇动情地叙述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感情。   庄乐萱尽管很同情他,可是还是无法忍受有这么□□的婆婆:“可是,她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李勇,你是个好男人,咱们没缘分。”   李勇挡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庄小姐,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看,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好,那你去告诉你妈妈,让她废除她的那些不平等条约,咱们或许还能继续交往下去。”庄乐萱提出一个要求。   “就这事,我得听我妈妈的。”李勇胆怯地小声道。“她也是为了我好,我从小到大都听她的。”   庄乐萱义愤填膺地推开他:“那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李勇站在原地,回头大声叫着:“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庄乐萱头也没回:“你就应该扑到你妈妈怀里吃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6   左小帅举着一束玫瑰花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心里想着:为什么要约在医院这种地方进行相亲呢?   到处充满着消毒水味儿,放眼望去全是身穿白衣,戴着口罩的医生护士,使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尽管柴潇潇再三保证对方不是病人,可他心里不免还是犯嘀咕,不是病人的话,干嘛非得在医院见面?   还有一个可能,或许生病的是她家里人,她要照顾病人,脱不开身。   左小帅胡思乱想中走到病房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左小帅捧着花走进病房,这是有四个床位的标准间,除了一个空床位,其他三张床上都有人。面对两旁疑惑的目光,他客气地问:“请问,哪位是曹亮先生?”   这次相亲充满了神秘感,柴潇潇没有给他看有关对方的任何资料,只告诉他,去市医院住院部十二楼1209病房找一位叫曹亮的男人,到时候,这个男人会安排他进行相亲的。   左小帅觉得这种方式不像是在相亲,而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革命同志接头。   靠窗的床位,一位望着窗外的年轻男人转头过,脸色和嘴唇都显得很苍白,声音微弱地回答:“我就是,您是左小帅先生吧?”   “对。”左小帅走进去,来到他床边。“是柴潇潇叫我来的。”   “我知道,是我拜托他的。我叫曹亮,很高兴认识你。”曹亮伸出枯瘦的手。   左小帅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不敢使劲,害怕不小心弄断了这脆弱的手:“你好。”   曹亮刚想说话,门口响起清脆的声音:“小亮,你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鸡肉粥,你尝尝味道,我亲自做的,不知道好不好。”   声音由远及近,一位女孩儿提着保温壶走到床边,看见病床另一侧的左小帅,亲切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是你?你怎么在这?”   左小帅当即愣住,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儿竟然是他那次无疾而终的艳遇主角——荣坤,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   曹亮看了看他们俩的脸色,心中猜出一二分,打破尴尬的局面:“是我叫左先生来的。”   荣坤不明所以地看着曹亮,又看看不知所措的左小帅,立刻明白一切:“小亮,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告诉你,你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介绍男朋友?左小帅这才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曹亮通过婚介所为荣坤介绍对象。可是,他们看上去不像是一般朋友关系,假如是恋人关系,哪个男朋友会为自己心爱的女友另外介绍对象呢?   “坤坤,尽管你们都不告诉我实情,瞒着我,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再说了,专门的病房,专门的药,我能不知道吗?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不想我离开之后,没有人照顾你,我想看着你找到真心喜欢你爱你能够照顾你的人,这样,我死也瞑目了。”曹亮拉着荣坤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荣坤眼含热泪:“你胡说,谁说你活不了多久的,你答应过我,咱们还要结婚呢,除了你,谁也没资格娶我,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娶!”   曹亮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倚在荣坤怀里,默默地流泪。   荣坤抱着曹亮的头,像一位母亲一样爱抚着他所剩不多的头发,紧紧地握着他枯瘦的手。   左小帅鼻子一酸,眼圈红起来,将手里的花儿悄悄地放在床头柜子上的花瓶里,无声地走出病房。   这种在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真实地出现在他身边,望着这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他意识到:世间事最无常,得真心需珍惜。   健身房里,柴潇潇和庄乐萱满头大汗地奔跑在跑步机上,一段时间后,两个人一起按下按钮,跑步机的速度慢下来,他们继续快步地走着。   “我说,大小姐,这个心理医生又怎么了?条件不是挺好的吗?既不会骗人,也不大男子主义,更不会花心。”柴潇潇拿起脖子上白毛巾呢,擦着汗。   庄乐萱冷笑一声:“挺好的?是挺好的,整个一个没断奶的大孩子。什么事都要听他妈妈的,你不知道,他妈妈定下的那些规矩,哪里是找儿媳妇,根本是要找个能挣钱会生孩子的保姆!她堪比慈禧啊,还要垂帘听政,干涉儿子的私生活!还心理医生呢,我看他心理就有病,恋母情结十分严重,还是先给他自己治治吧。哎,你们婚介所里到底有没有个正经人呀?”   柴潇潇呵呵一笑:“怎么没有?我和我老婆就是!”   “就会耍贫嘴!”庄乐萱白了他一眼。“哎,左小帅最近怎么样?还忙着到处相亲吗?”   “怎么着?几日不见,惦记人家了?”柴潇潇别有所指地问。   庄乐萱不屑地笑道:“我会惦记他?笑话!不过无聊,随便问问。”   “那我可不无聊,我不方便透露别人的隐私。”柴潇潇故意逗弄她。   庄乐萱气得指着他:“你……好,不说就不说,当我稀罕知道。”   “哈哈,惦记就是惦记,干嘛不好意思承认。他啊,忙得不亦乐乎,我看,当年找工作他都没这么热情过。”柴潇潇不忍心看她着急。   庄乐萱听完更加生气:“哼,男人都这样,耐不住寂寞!哎,你又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介绍给他了?”   “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们这是正当的婚介所,不是夜总会,你以为找三陪小姐呢!这次啊,我给他介绍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孩儿!”柴潇潇得以地炫耀。   庄乐萱走下跑步机,不相信:“这年头,还能有重情重义的人吗?”   柴潇潇跟在她身后:“怎么没有?你不就算是一个。哎,我这儿还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你要不要?”   “不要。”庄乐萱一口回绝。“我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歇歇再说吧。”   “那今年的情人节,你可要一个人过了。”柴潇潇掐着手指。“还有三天可就是情人节了,你要抓紧时间。”   庄乐萱不在意:“自己过怎么了?又不是没自己过过。好啦,别说了,我去换衣服,咱们去吃饭。”   “哎,你真的不要?告诉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柴潇潇在她身后喊道。   庄乐萱摆摆手:“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柴潇潇取下毛巾,擦擦额头,自言自语:“我留着,我留着干嘛,我又不喜欢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7   离开医院的第二天,曹亮又主动约见左小帅。   左小帅再一次来到这间病房的时候,昨天那两道疑惑的目光已经不见,病房里空荡荡,只有曹亮一个人半躺在病床上,翻看着杂志,病房的窗户拉着窗帘,光线不好,曹亮将杂志拿的很靠近眼睛。   左小帅进来和他打了招呼,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直射进来,整间病房顿时光亮不少。   “谢谢。”曹亮放下杂志,指了指床边的椅子。“你坐。”   左小帅坐下后,望着对面空置的床位:“那个,昨天的那两个人呢?”   “走了。”曹亮简单地回答。   “噢,他们出院了。”左小帅按照一般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不是。”曹亮摇摇头。“他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天堂。”   左小帅惊讶地指着病床:“可是他们昨天不是还……”没错,他昨天进门的时候,注意到他们还在家人的陪伴下,说话看书,怎么才一天,人就不在了?   曹亮看惯这种事,显得很平静:“没什么奇怪的,这种病就这样,说过去就过去,恶化得很快,发作得更快。我是最早住进这间屋子的,来来去去,送走了好几个病友,也许下一个就轮到我。”   “你别这么说,你还这么年轻,你看,你住了这么久都没事,会治好的,别瞎想。”左小帅安慰他。   曹亮如菜色的脸上露出无畏的笑容:“我不怕死,真的,从我知道得病的那天起,我也没怕过。我就是不甘心,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我还没结婚,我还没生子,甚至,我还没工作。可是,我的人生即将结束,容不得我再去做这些。幸运的是,我爱过,也被爱过,有坤坤在我身边,陪我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我知足了,没有遗憾了!”   “荣坤真的是个好女孩儿,是你的福气。”左小帅使劲地眨眨眼,眼角湿润。   曹亮看着他:“上次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想骗你,也不是耍你。我其实真的想在我走后能有个人陪着她,爱护她,照顾她,给她我给不了的幸福!”   “我了解,没事。她那么爱你,恐怕我没这个福气。”左小帅笑笑。   曹亮费力地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存折,打开看了看:“左先生,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别客气,叫我小帅,我家人朋友都这么叫。”左小帅答应道。“你说,我能帮的尽量帮。”   “谢谢你把我当做朋友。这里面有八百块钱,是我背着坤坤省下的,她为了给我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跟她爸妈借了不少钱。平时,她舍不得买衣服,舍不得买化妆品,舍不得去餐厅,连头发都舍不得剪,她从来不和同事朋友逛街,一有时间就过来陪我。她除了上班,还给人家兼职当家教,就是为了多赚点钱给我治病,住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药。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谁不喜欢漂亮,谁不追求时尚?可是,为了我,她都放弃了。快到情人节了,我想用这些钱,给她过一个最浪漫的情人节,也许这是我们在一起过得最后一个情人节,我想留给她一个最完美的记忆。”曹亮断断续续地说着,手紧紧地捏着存折。   左小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忍住眼泪,接过存折,和曹亮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操办一个世上最浪漫的情人节。”   曹亮笑中带泪,握住左小帅的手,真诚地感谢他:“拜托你,谢谢你!”   左小帅从医院出来,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振奋起精神,像是准备参加战争的战士,斗志昂扬地走下台阶。他说到做到,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最浪漫的情人节。   左小帅绞尽脑汁,上网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平日里根本不关注的偶像剧,基本掌握了浪漫的几大基本元素,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   鲜花店里,左小帅左右看看,指着红玫瑰,对服务员说:“小姐,这样的玫瑰花,我要订一百朵!”   蜡烛店里,左小帅站在柜台前,猫着腰,来来回回地找寻着。服务员凑过来,礼貌地询问:“先生,请问您需要哪种蜡烛?”“我要那种桃心形状的蜡烛,什么颜色都有的,你们这儿有吗?”左小帅边说边比划。“有。您说的是这种吧?”服务员从柜台里面拿出红色桃心形状的蜡烛。“对,我就要这种的。”左小帅拿过来,确认无误。“那你需要多少?”“五十个!”左小帅伸出手掌。   蛋糕店里,左小帅在单据上写着:荣坤,我爱你,曹亮。写好后交给服务员:“就按照刚才我挑选的样子,刻上这几个字,行吗?”服务员小姐接过单据:“没问题,先生。”左小帅又补充道:“记住,我要大尺寸的!”服务员用力地点头:“您放心,一定符合您的要求。”   气球店里,左小帅指着粉色桃心形状的气球:“我就要这个,三十个。”服务员将一包气球交给他的时候问:“你需要吹气球的工具吗?”“啊。”左小帅手里拿着气球意识到还得吹起来这个重大问题。“要!”   商场周大福专柜,左小帅在钻石戒指柜台前溜达,年轻貌美的服务员热情地接待他:“先生,看戒指吗?是送给女朋友吗?是订婚还是结婚用?还是当做纪念日的礼物,我们有不同类型的戒指,您喜欢简约的,还是华贵的?价位上是高档的,还是中档的?”左小帅根本没听见她的话,指着一枚精小的钻石戒指:“就它了,麻烦你给我包起来。”服务小姐微微一愣,还从来没见过买首饰这么痛快的顾客,片刻又展开职业笑容:“好的,您稍等,我给您开票。”   左小帅拿着戒指走出商场,又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笑,放进西服上衣里面的口袋里,心想:鲜花,蛋糕,气球,戒指,蜡烛都有了,还差点什么吗?   好像东西都置办齐全,可是,他心里却不踏实,到底遗漏了什么?   想了半天,直到看到街上有人推着板车经过,他才恍然大悟,问题是:蛋糕放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8   情人节这天,左小帅早早地提着蛋糕来到医院,走到护士台,胳膊架在台子上,冲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小护士,展开笑容:“护士妹妹,你能帮我个忙吗?”   白衣天使对帅哥的免疫力同样低下:“什么忙?”   诊疗室里,小护士忙着把推车上的药品往下拿,边拿边说:“你可一定要快点还给我,知道吗?要是被护士长知道了,我可就惨了,挨骂不说,说不定这个月的奖金就完了。”   左小帅帮着她把药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保证:“你放心,很快我就还给你,不会被人发现的,你的奖金要是泡汤了,我双倍补偿给你!”   荣坤像往常一样,提着装有营养品的保温瓶,步履轻快地走向病房,一路上不时地和医生护士大招呼。   一年半来,她和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很熟,不少医生护士了解到他们情况,纷纷感动于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慷慨解囊,不单单是捐钱,有好吃好喝的,也会分给他们,荣坤觉得他们比亲人还亲。   荣坤走到病房前,没有察觉到与平时有任何不同,直到推开病房门,看到里面的布置,惊呆地站在原地,恍如梦中,不敢相信,这间屋子是她来了五百多次的病房:   无数个粉色气球飘扬在房间上空,每个气球上都喷上五个字:荣坤,我爱你;无数朵红玫瑰铺在四张病床上,与雪白的床长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加显出玫瑰的红;无数个点燃着的不同颜色的桃心蜡烛点摆放在地面上,散发着微弱的亮光,照耀着整间屋子;一切的一切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才会出现的场景。   不远处,虚弱的曹亮坐在轮椅中,换掉往常的病号服,洁白的衬衫,黑色的西服和皮鞋,手腕上戴着一块老式手表,消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比平日格外发亮,带着甜蜜的微笑,望着荣坤。   荣坤躲避开蜡烛,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握着他的手:“小亮,你这是干嘛?”   “坤坤,情人节快乐。”曹亮苍白的脸色似乎恢复了光泽。   在他的提醒下,荣坤记起,今天是14号,是情人节,是情人们应该在一起过的节日。忙碌的生活使她无暇顾及身外事务,想不到曹亮还记得这别具意义的一天。“小亮,情人节快乐。”   “蛋糕来喽!”左小帅将一个硕大的蛋糕推进病房中间,像宾馆的服务生一样,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胸前。“衷心地希望二位能够过一个浪漫愉快的情人节!”   曹亮和荣坤被他滑稽的动作逗笑,荣坤看着蛋糕上的几个字,眼圈微红,对左小帅说:“小帅,谢谢你。”   “现在不是感谢我的时候,等下,曹先生还有更精彩的内容,敬请关注!”左小帅说完,走出病房,带上房门的时候,冲着曹亮做了一个OK的手势,用口型说。“加油!”   曹亮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头让他放心。   荣坤望着布置得温馨浪漫的房间,嗔怪他:“你这是做什么?其实,只要咱们俩在一起天天都是情人节,何必这么浪费?还要麻烦别人。”   曹亮反握着她的手,深切地问:“坤坤,你高兴吗?”   “高兴,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高兴。”荣坤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你呢,你高兴吗?”   “我也高兴,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我都高兴。”曹亮用一种溺爱的神色望着心爱的人。   “小亮,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你要有信心。”荣坤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曹亮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轻声道:“是的,咱们一定要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只和你在一起。”   “不要下辈子,就这辈子。”荣坤像同龄的女孩儿一样冲心爱的人撒娇。“我们要结婚,要生孩子,一男一女,我要两个,我们要一起慢慢地变老,看着我们的孩子结婚,看着他们生孩子。”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对,我们要活到很老很老,活到没有牙齿,活到走不动路,我们还像现在这样靠在一起。”曹亮的眼睛模糊起来,他拿出丝绒锦盒,打开锦盒,递到荣坤面前。   荣坤望着里面闪闪发亮的钻戒,诧异地看着他。   曹亮把戒指拿出来,诚心诚意地说:“荣坤,你愿意嫁给我吗?”   荣坤抿着嘴,忍住泪,用力地点头:“我愿意。”   曹亮拿起她的手,来回摸了摸,这双手支撑着他们的全部,支撑着他们的爱情,支撑着他们的生活,在风雨中变得不再细滑。   他翻过她的手掌,低头吻了吻这双粗糙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举起手发誓:“我曹亮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对荣坤一个人好,只爱她一个人!”   荣坤俯身过去,吻住他苍白干裂的嘴唇。   这时候,左小帅突然推门进来,看到这样的场面,赶紧用手挡住眼睛,慌忙解释:“那个,我忘记打开音响了,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曹亮和荣坤分开,看着他透过手指缝找寻音响,互相对视一笑。   左小帅打开音响后,逃似的离开房间。   房间上空响起优美的旋律:“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曹亮与荣坤额头相抵,鼻尖相对,曹亮深情地说:“坤坤,我爱你。”   荣坤展开最美丽的笑容:“小亮,我爱你。”   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分别滴在他们十指相握的手指上……   左小帅像是完成了一件人身大事,比他自己求婚还紧张还重视。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他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满足,原来奉献和助人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早知道如此,他早就抽出时间到处助人为乐去了。   站在马路上,看着成群的恋人们,左小帅突然很想找个人分享一下他的快乐。   找谁呢?想来想去,目标锁定在庄乐萱身上!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庄乐萱的手机,传来的是自动回答: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没有办法,又拨通了她们杂志社的办公电话,是一位声音甜美的小姐接电话:“您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一下庄乐萱。”左小帅回答。   “哦,乐萱姐请假了,没来上班。”   “请假了?她怎么了?”左小帅急切地问。   “她的脚扭了,你是谁?有事的话我可以……”   还没等小姐说完,左小帅挂断电话,拦手打了辆车,坐进车里,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快点,去湘江道。”   出租车一路飞奔到湘江道,左小帅付了钱,下了车,思考了一下,转身走进旁边的大型超市。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9   此时,庄乐萱扶着墙,一瘸一拐艰难地挪到厨房里,拿出方便面,提了提水壶,发现没有现成的热水,只好灌满水壶,放在煤气炉上,拧开煤气,等着水开后泡面,还没等她挪回到客厅里,门铃响起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啊?”庄乐萱疑惑地自言自语。“等下。”   大门打开,看着双手提着超市购物袋的左小帅,庄乐萱一惊:“你怎么来了?”   左小帅不等她让,径直走进屋子:“我听说你脚崴了,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庄乐萱心想:我让你进门了吗?脸皮还真厚!   “猫哭耗子没安好心!”庄乐萱将门关上,嘟囔了一句。   左小帅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无奈地叹道:“你家冰箱当垃圾箱用吗?一天一清理啊。”   “当什么用也不关你的事!”庄乐萱恶言恶语。“你来干什么?”   左小帅没理会她不好的态度,将大采购来的食物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里:“我给打电话,怎么是关机?是不是又没电,忘记充了?多少年了,马马虎虎的毛病就是改不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后来给你们杂志社打电话,才知道你崴脚了,索性过来看看你。”   庄乐萱没有想到,尽管她已经和左小帅离婚,可左小帅仍旧把她当做最亲密最可靠的朋友,遇到事情还是愿意与她分享,受苦受难的时候在身边的还是他!想到这里,她的态度缓和下来:“你想告诉我什么事?是不是你要梅开二度,和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喜结连理?”   “才不是!我是要告诉你件正经事。”左小帅白了她一眼,回身看见碗里面的方便面和炉子上面的水壶,责怪她。“怎么又吃方便面?我看超市里不管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方便面你都吃遍了!这怎么有营养?”   “你以为我想吃方便面吗?我工作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咱们离婚之后,我也懒得回家吃饭,饭没吃多少,倒是得竖着耳朵听一大通数落和唠叨!”庄乐萱饿得慌,翻出塑料袋里的面包,吃起来。   左小帅挽起袖子,拿出食材,关掉煤气炉:“别吃方便面了,我来给你做饭!”   庄乐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一字一顿:“你做饭?我没听错吧,你会做饭吗?”   “会不会的,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出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影响本大厨发挥。”左小帅将她赶出厨房。   庄乐萱又拿起一袋鱼片干,退出厨房,给他留出充分的空间,看他到底能做出什么美食来!   庄乐萱看了会儿电视,听见左小帅叫她:“洗手去,可以开饭了!”   左小帅端着一盘盘菜肴,厨房与餐厅不停地进进出出。   庄乐萱长大嘴巴盯着满桌子的菜,使劲闻了闻,还是难以相信,这些菜全部是出自左小帅一人之手:“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   左小帅摘掉围裙,坐下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懒吗?我一个人过也不能天天下饭馆,吃泡面吧。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庄乐萱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眉头微皱,又舒开,赞道:“我的天,太阳今天是不是没出来?味道相当不错,看来,离婚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起码,将你培养成为新一代大厨!”   左小帅得意地说:“那当然了,我这么聪明,学什么成什么!”   庄乐萱边吃边问:“哎,今天是情人节,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打发时间来了,是不是没人可约呀?你那些相亲的女孩子呢,是不是个个都看不上你,嫌弃你毛病太多?”   “她们嫌弃我?”左小帅怪笑一声。“我嫌弃她们还差不多,我不是没人约,我是懒得约她们!你呢?是不是真的没人约啊?我要是不来的话,你一准得过个超级孤单外加悲伤的情人节,身边的朋友都有护花使者了吧,没人陪你吧。”   “错!我是因为脚受伤,不方便出门,才一个人在家待着。其实约我的人可多了,从这里能排队能排到□□广场,我懒得和他们出去而已。”庄乐萱碍于面子,嘴硬道。   左小帅懒得和她斤斤计较:“算了,咱们谁也别说谁了,还是好好吃顿饭吧。”   “我这是让着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计较。”庄乐萱扬起下颌。   左小帅无奈地笑笑:“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的肚子不必撑船,能盛下这些菜就可以了。”   吃过饭,左小帅洗好碗,和庄乐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两个人像离婚前一样,为掌握遥控器的大权打闹着。   最后折中,两个人换成看碟。看了一会儿,庄乐萱突然说:“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看的津津有味的左小帅一愣,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婚,这里不再是他的家。“一会儿,你还有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了,你走后,我要洗澡。”庄乐萱随意地说。   左小帅指着她的脚叫道:“你都这样了,还洗澡?伤处不能沾水,知道吗?”   庄乐萱不在意:“没事,裹上塑料布,应该没问题。”   左小帅坚决反对:“那也不行,万一沾水以后更严重,怎么办?”   庄乐萱绕着头皮:“不能洗澡倒不是大事,可是,我必须洗头,不然睡不着,你知道的!”   “哎!”左小帅站起来,无奈地看着她。“我帮你洗。”   浴室里,庄乐萱坐在浴缸前,左小帅拿着淋浴头,在她秀长的头发上浇水,另一只手试着水温,问她:“水够热吗?”   “挺好的。”庄乐萱向后仰着脖子,领子上搭着毛巾,回答他。   左小帅往头发上挤上一些洗发水,双手穿过她的长发,轻轻地挠着,向她讲述曹亮与荣坤的事:“我今天给一对情侣操办了一场世上最浪漫的情人节,可惜,那男孩儿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他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给他女朋友过一个浪漫的只有他们俩的情人节。他向我求助,我答应帮他,我做到了。其实,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实现愿望,是一件很满足很快乐的事。”   “这对情人真可怜,相爱却不能相守,世事难料,应该珍惜活在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庄乐萱感叹。   “是啊,人活在世,应该学会感恩和奉献。”左小帅同样感慨。   浴室的灯突然闪烁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左小帅向上看了看:“灯怎么了?”   “不知道,总是这样,我就是为了修理它,才从梯子上摔下来,扭伤脚的。”庄乐萱解释说。   “笨死了!”左小帅骂了她一句。“一会儿我来看看吧,你说,家里没个男人行吗?”   “哼,家里没男人是不行,可这个家里有你这个男人就不行!”庄乐萱没好气道。   左小帅拿起淋浴头浇在她的头发上,庄乐萱叫起来:“好烫,左小帅!”   洗完头,左小帅搬来梯子,拿过新的灯泡,登上去,准备换灯泡。   庄乐萱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一只手举着手电筒提示他:“小心一点,别电着。”   “没事。”左小帅拧下旧的灯泡,换上新的,命令她打开开关。   庄乐萱打开开关,灯一下子亮起来,也不再一会儿一闪烁,完全恢复正常。   坐在梯子上的左小帅拍着胸脯炫耀:“看,我说我没问题的吧。”   修好灯,左小帅再没理由待下去,只好起身告辞,庄乐萱从他到门口:“谢谢你今天来看我,还给我做饭吃,洗头,修理灯。”   “没事,咱们虽然做不成夫妻,可还能再做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有事儿的话,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开机,你知道的。我走了,再见。”左小帅说完,转身离开。   “再见,慢走。”送走左小帅,庄乐萱关上大门,倚在门上,屋子少了一个人,顿时冷清下来。   她开始怀念左小帅在的时候,两个人吵吵闹闹,好不热闹。更重要的是,左小帅能够带给她一种踏实温暖的感觉,一种感觉只能来自某一个特定的人,谁也代替不了。   左小帅向上次离开这个家一样,站在楼下,望着依旧亮着灯光的窗户,家的概念,只能来自这里。不管他走到哪里,住在哪里,心中仍然把这里当作家,唯一能够栖息的港湾。   家里的那个女人,永远只能是庄乐萱,谁也代替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0   左小帅站在第三幼儿园门口,抬头看着横挂在半空的大幅标语:争创市级模范幼儿园。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照片上的女人方形脸庞,浓宽的两道弯眉,圆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红唇,丰满匀称的身材,完全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念,是个类似于杨贵妃的美女。   突然,一个小皮球滚到他脚下,他弯腰捡起来,寻找皮球的主人。   一位老师模样的女人跑过来,略带歉意地笑着:“不好意思,没碰着您吧?您把球给我就好。”   左小帅看清她的容貌,又与照片的人对比一下,确认之后,客气地问:“您就是徐碧琴小姐吗?”   老师怔了怔,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左小帅展开笑容,伸出手:“你好,我是左小帅。”   “噢,你是左小帅啊,对,我就是徐碧琴。”徐碧琴的脸上换成亲切的微笑。“对不起,我还要等会儿下班,得等到所有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   “没事,我等你。”左小帅在相亲中练就出相当大的耐心。   徐碧琴左右看看,总不能叫他一直等在门口,索性请他到教室去:“这样吧,你跟我来,咱们去教师等,好吗?”   “好啊。”   左小帅跟着徐碧琴来到幼儿园的大教室里,说实话,要不是相亲,他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跑来参观幼儿园。   他对幼儿园的印象经过多年来的打磨,已经完全记不得任何情节,偶尔听他妈讲起一两件经典的捣蛋事件,间或还能有些模糊的回忆。   现在的幼儿园和当年有着太大的变化,到处充满了现代化设备,五颜六色的教室里,整齐地摆放着为不同年龄段的小孩儿量身定做的桌椅,高低适中的柜子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益智玩具;有专门学习外语的语音室;有观看各种充满教育色彩的动画片的观影室;有锻炼形体的舞蹈室;有练习发声的歌唱室;高级的幼儿园还有专门用餐的小食堂,伙食分三级不同的标准,每餐有荤有素,饭后还备有两种以上时令水果……   连操场上的滑梯都改成软塑胶材料制成的,害怕孩子上下滑动时磨坏衣物或对手脚造成伤害。   左小帅在感概时代变迁时,也咋舌于高额的托儿费用。   一般普通的幼儿园,一个孩子每个月的费用在八百至一千元左右;区级以上示范幼儿园要一千五到两千元左右;具备培养专长的幼儿园则要高达三千元,天,差不多是他工资的四分之一!   难怪现在的人们都不生孩子,生的起,养不起,上个幼儿园几乎要家长脱层皮,往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可怎么办?   据他了解,随着择校之风愈演愈烈,择校的费用水涨船高,区重点要三万起价,市重点最低要五万,还要说走了很硬的后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教育竟成为人们生活中最大的一笔开销。   “你坐吧,等我一会儿,五点半,孩子们差不多都走了,我也可以下班了。”徐碧琴指着教室里面的小椅子,招呼他坐下。   “好,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了。”左小帅不想耽误她的工作。   徐碧琴转身离开教师,左小帅好奇地到处看了看,摆弄着那些像是小儿国里出现的小椅子小桌子,玩弄着那些益智玩具,转了一大圈后,一屁股坐在小椅子上。   对于习惯承受几十斤重的小孩子来讲的小椅子,根本无法接受超越出几倍重量的庞大身躯,小椅子产生抗议的直接结果是,左小帅重心不稳,仰起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好教室里空无一人,左小帅站起来拍拍屁股,立起小椅子,嘟囔着:“这椅子也太小了吧。”转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贴在玻璃上,望着他,捂着嘴笑。   左小帅扬起手,比划一个要打他的姿势,吓唬他:“去,去,去,赶紧找老师去,看什么看。”   在他和小男孩较劲的时候,徐碧琴换好衣服走进来:“我下班了,咱们可以走了。”   左小帅赶紧把举起的手放在脑后,顺了顺头发:“好。”   车里,徐碧琴坐在副驾驶座上,本来左小帅出于安全的考虑,让她坐在后面,可她坚持坐在前面,紧挨着左小帅。   “你看,咱们头一次见面,就让你来接我下班,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没事,你们工作不是忙吗,哎,幼儿园周末也不休息啊?”左小帅不明白地问,印象里,幼儿园和学校一样,应该是双休日。   “嗯,现在的家长工作太忙,有的周末还得加班,双方父母不是不在本市,就是身体不好,除了送幼儿园来,没别的去处。园里得知这种情况,决定加开临时照管班,每个老师轮流来照顾这些小孩儿。”徐碧琴解释说。   左小帅点点头:“噢,那你们幼儿园还挺人性化的,处处为家长着想,现在这样的办学机构很少,都是想着怎么赚钱,根本不管学生和家长的需求。”   徐碧琴嘴角弯起来:“还不是为了争先进,再说了,也不白照管,多少要收取费用,不然老师们的加班费谁出?园方和家长都收益,一举二得。”   左小帅才明白这项惠民的政策并非公益性,果然,雷锋时代的奉献精神已经远离现在的社会,主宰这是时代的是金钱。   “哦,咱们第一次见面,我也没买花送你,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主要是一路上都没遇到个卖花的店铺。”左小帅转换话题。   “没事,卖花太浪费,你以后也别买。”徐碧琴并不介意,还反过来劝阻他。   “可是,女人不都是喜欢花的吗?你不喜欢花?”左小帅打轮左拐。“咱们去哪里吃饭?你着急回家吗?要不要给你父母打个电话?”   “我不着急回家,可咱们也别在外面吃饭了,外面的东西太贵,太浪费,不如自己在家里做,既实惠又卫生。哎,你在面前的车站停下就行了,我坐公交车回家挺方便的。”徐碧琴指着前面的车站牌。“我也喜欢花,比起拥有它们,我更喜欢默默地欣赏路边盛开的鲜花,既养眼又不要钱。”   “那怎么行,我既然都接你下班了,得把你送回家才行,你还是告诉我具体的地址吧。”左小帅拒绝她的要求。   徐碧琴却坚持她的提议:“真的不用了。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家住的离这里很远,不顺路,别特意绕远送我了。你在前面的路口右拐,直接下去就到你家了,还能省下油钱,汽油又涨钱了,何必浪费呢?下次,我邀请你到我家一起吃饭。”   左小帅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他总算是遇到一位精神正常,没有洁癖,性格安静,勤俭节约的好女人!   难得,在他几乎对相亲这种形式绝望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个体贴温柔懂事乖巧的女人。他绝对要好好利用此次机会,尽快拿下徐碧琴,为自己促成一段美好良缘。   左小帅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在公交车站牌前停了车,目送她下车后,两个人彼此告别,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他意犹未尽地关上车门,这里不允许随便停车,不然他还想一直等到公交车来,看着她上车再走。   一路上,左小帅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或许这次,他真的找到了一辈子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1   一生有约婚介所里,柴潇潇埋头于诸多登记表里,忙着往电脑里输入这些登记人的资料,庄乐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无聊地翻阅着各种婚姻杂志。   “歇好了?”柴潇潇盯着电脑屏幕,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   庄乐萱将杂志仍在身边,站起来,盯着墙上面锦旗:“哎,这些感谢你的锦旗都是你自己找人做的吧?”   “哎,你可以怀疑我的职业操守,但是怎么能怀疑我的人格呢?我以我和还有我的婚介所的名誉担保,这些锦旗都是那些在我这里找到幸福的饮食男女送我的!”柴潇潇态度严肃地看着她。   “哎,那你怎么就给我找不到幸福呢?看看你们俩口子给我介绍的那些男人,都称得上是极品中的极品!”庄乐萱转头看着他,发泄自己的不满。   柴潇潇重新专注于电脑:“不是我说你,大小姐,你的要求也太高一点了。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十全十美的,没有一件事是完美圆满的,人也好,事也罢,有点瑕疵有点遗憾,在所难免。你应该审视一下你找男人的标准,问题也许出在你的身上。”   庄乐萱仔细地想了想他的话,觉得有些道理,或许问题真的出在她找男人的标准上,难道说,她的要求真的太高了吗?高到她理想的男人只能出现在梦中,现实里根本找寻不到。   “好吧,你再给我找一个,这次,我保证不会挑三拣四,要是过得去,我一定好好地用心交往下去。”   柴潇潇一拍桌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早知道你耐不住寂寞,所以,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好男人!”   庄乐萱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她耐不住寂寞?她又不是没有男人活不下去:“什么好男人?你每次都说是好男人,可事实呢……”   “这次真的是个好男人。何思淼,男,27岁,从事旅游业。你看看,称得上是帅哥一族吧?”柴潇潇把登记表递给她。   庄乐萱接过登记表,看着照片上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不知怎的,觉得他笑容背后隐藏着无限的忧愁。   “嗯,看着还好,见见面吧。”   左小帅双手提着一箱牛奶和一只烧鸡走在马路上,之前询问徐碧琴她父母喜好什么,按照她的回答,她爸妈均不喝酒抽烟,爸爸每天早晨都要喝杯牛奶,这一习惯坚持了近四十年;她妈妈不喝奶,但是喜欢吃烧鸡,基本上一个星期总要吃一次,困难时期,她爸爸都会想法设法满足她妈妈的要求,即使没有烧鸡,起码也得弄个鸡腿。   当然,崇尚节约的徐碧琴不忘提醒他:不要买太多的东西,吃不了放着,坏掉的话是一种浪费!   左小帅用心记下这些,登门拜访之前,特意开车从城西跑到城南,在知名的烧鸡店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伍,买了一只大个烧鸡;又跑到超市,在众多奶制品中,挑选了最优质最时兴的特仑苏营养奶品;置办齐全后,还不忘在首饰品专区给徐碧琴挑选礼物,一条粉色的水晶手链。   左小帅刚走到小区门口,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徐碧琴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他三步两步走过去,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我怕你不认识,我们家小区里错综复杂,楼门很多,怕你找不到着急。”徐碧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照例说上一句。“怎么买这么多的东西?浪费。”   “没事,这都是你爸妈爱吃的,我也没买多少,第一次上你家,空着手多不好。”左小帅把重量轻一点的烧鸡交给她,自己提着整箱奶。   两个人并排着走进小区,左小帅不识路,只能乖乖地跟着她走。   一路上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弄得他晕头转向,在一排排楼房前迷失了方向感,东南西北不分,前后左右不认,脚步紧随着徐碧琴,害怕一个不留神,困在如迷宫般的小区里。   徐碧琴的家在最后一排楼房的第三栋五楼顶层,一间不大的小二居,一进门左边是面积不大的卫生间,右边的客厅只容得下一张餐桌,两个人无法并排站着的厨房在客厅的对面,一大一小两间卧室只对着大门,大的那间里摆放着一张沙发,电视应该在对面;小的那间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电脑桌,床对面是一个双开门的老式衣柜,简单而温馨的三口之家。   客厅的餐桌上摆满着各种菜肴,徐爸爸正坐在沙发里看报,徐妈妈在厨房里忙乎炒菜,听见门响,纷纷出来迎接女儿的男朋友。   “进来吧。”徐碧琴用钥匙打开大门,邀请左小帅。   左小帅提着东西进去,徐碧琴向她父母介绍他:“爸,妈,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左小帅。小帅,这是我爸妈。”   左小帅礼貌地鞠个躬:“叔叔阿姨好。”   徐爸爸摘掉老花镜,挂在胸前,热情地招呼他:“快来,快来,进来坐。”   徐妈妈还举着铲子,脸上堆满了笑容:“进来,坐啊,随便坐,小琴,赶紧给人家倒水。”看见左小帅手上的东西,嗔怪道。“怎么还花钱啊?家里什么东西都有。”   “妈,这是小帅的一点心意。”徐碧琴抢着解释。   左小帅把东西交给徐妈妈:“我也是听碧琴说的,买了只您喜欢吃的烧鸡,还有叔叔喜欢喝牛奶,这是新出的,补钙效果挺好的。”   徐妈妈接过东西,夸赞他:“哎哟,真是有心了,还记得这些,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少啊。”   左小帅走进大卧室,坐在沙发上,徐碧琴给他倒了杯水,在他身边坐下。   沙发的面积有限,这么一来,徐爸爸没地儿可坐了。左小帅赶紧起身让座:“叔叔,您坐这儿吧,我坐椅子就行。”   徐爸爸推辞:“不用,不用,你坐,你坐,我坐哪儿都行。”   徐碧琴见此,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帮她妈妈做饭:“爸,你坐我这儿吧,我去厨房帮妈端菜。”   这下,徐爸爸坐到了左小帅身边,近距离地与长辈接触,弄得他顿时紧张起来,浑身都不自在,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   “小左是做什么工作的?”徐爸爸慈祥地看着他,和蔼地问。   “我是做IT的。”   “噢,IT好,现在是高科技时代,这个行业有很大的发展,前途无量。”徐爸爸说话的语气像是很有文化的样子。   左小帅笑笑:“还行吧。”   徐爸爸拿出一包香烟,递给他:“我和她妈妈都不抽烟,也不知道什么烟好,随便买了一包,你将就着抽吧。”   左小帅没有接过来:“叔叔,您别客气,我不抽烟。”   “不抽烟好,抽烟没好处,污染环境,还容易得肺癌。”徐爸爸把烟随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厨房里,炒着菜的徐妈妈冲女儿笑道:“我看这次的靠谱。”   徐碧琴端着盘子站在母亲身边,不好意地笑起来,又转头朝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   左小帅和徐爸爸还在继续拉家常,“爸爸妈妈身体都还好吗?”   “嗯,他们身体都挺好的,不过,他们不在国内住,在国外。”   “这样啊,那你以后也打算去国外吗?”徐爸爸有点担心地问,要是左小帅以后去了国外,那他女儿怎么办?   左小帅了解他的顾虑,赶紧摇头:“我不去,我爸妈早晚也得回来,我爸爸是去做交换教授的。”   徐爸爸放心地笑笑:“那就好,看来,你还是书本网。”   左小帅谦虚:“也算不上书本网,我们家就我爸一个人当老师,其他的人都做生意去了。”   徐爸爸刚想继续问些其他的情况,徐碧琴端着菜盘出来,招呼他们俩:“爸,小帅,别聊了,出来吃饭吧。”   徐爸爸站起来,抬手:“走吧,先去吃饭吧,咱们回头再聊。”   “好。”左小帅偷偷地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刚才的一番谈话,紧张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2   餐桌上,徐妈妈拧开酒瓶子盖,要给他倒酒,左小帅拦住她:“哎,阿姨,我不喝酒。”   “噢,不喝酒好,她爸爸也不喝,这酒还是过年人家来串门时送的。平日里,也没人喝,好酒都让我给擦玻璃和熬鱼用了,浪费啊。”   徐妈妈说着,又把酒瓶子盖拧上,放在桌脚边上。   大家被徐妈妈的话逗笑了,徐妈妈又忙着给他夹鱼:“多吃啊,小左,不要客气,多吃,多吃。”   左小帅被他们的热情弄得很是尴尬,只好一再阻止徐妈妈不停夹菜的动作:“阿姨,您别忙了,您也吃吧。”   徐爸爸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一眼妻子,阻止她:“好啦,人家小左也是有手的,你不要瞎忙乎了,倒弄得人家不好意思起来。小徐,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夹,不要客气。”   “哎。”左小帅答应着,夹了一筷子炒鸡蛋。   徐碧琴把他碗里的鱼夹到自己碗里,细心地择刺,把无刺的鱼肉放进他的碗里,冲他笑笑:“快吃啊。”   她的体贴,她的温柔,她的勤俭,她的一切使左小帅觉得她越看越好,简直是完美女神的化身,挑选这种女人做老婆是再合适不过。   “谢谢啊。”左小帅冲她也笑着,眼睛看着她,动手夹起鱼肉,放进嘴里。   徐家爸妈看着他们小俩口浓情蜜意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但是作为长辈,该说的话一定要说,徐爸爸轻咳一声:“小左啊,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不是我自夸,我这个闺女自小就特别的懂事,不挑吃不挑穿,帮家里干活从来不嫌脏嫌累,一直都很勤俭节约,不乱花一分钱。在单位的人缘也好,领导同事都喜欢她,工作认真负责,真心待人,尤其是对孩子,那叫一个有耐心。”   左小帅连连点头:“我也觉得碧琴挺好的。”   徐爸爸看了妻子一眼,继续说:“说实话,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和她妈妈对你挺满意的,把女儿交给你,我们放心。不过,为人父母的,最关心儿女的婚姻大事,现在,我还是得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一心一意只对我们小琴好,照顾她一辈子?”   这等于是把女儿完全地托付给左小帅,徐碧琴脸色微红,害羞地说:“爸,您这是干嘛呢?”   左小帅见徐爸爸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放下筷子,郑重地保证:“叔叔,您放心,我发誓,我这辈子只对小琴一个人好。”   徐家父母很满意他的表态,徐妈妈又拿起筷子,给他碗里夹菜:“好了,好了,孩子第一次上门,别吓着人家,快吃菜,吃菜。”   徐碧琴更满意他的态度,不住地往他碗里夹着菜,不时地冲他展开甜蜜的微笑。   左小帅对她,对她父母同样很满意,经历了多次失败的相亲后,上天终于眷顾到他,发送一个如此好的女孩儿给他!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庄乐萱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走在路上,面对即将到来的又一次相亲,充满新鲜的期待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焦躁、疑虑、不安与烦闷。   如果说,她一直遇不到合适的男人,那么,她的后半辈子时间将全部葬送在奔波相亲的路上?   天呐,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的思维被身边响起的声音打断:“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庄乐萱一抬头,对方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她看清楚对面人的面容后,失声:“聂子谦?”   对方慌忙转身,脚步匆匆而去。   庄乐萱紧追两步赶上他,拽住他的胳膊,绕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你跑什么?为什么要跑?你不认识我了吗?”   聂子谦低着头,不敢正视她,将手里提着的东西藏在身后,面露为难,神色尴尬。   庄乐萱的目光移到他身后,不解地问:“你藏什么呢?你怎么在这里?”   聂子谦还是低头不语,见他这般模样,庄乐萱不禁大怒。吼道:“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呀?”   聂子谦这才抬起头,用一种落魄的眼神看着她,声音哽咽地说了一句话:“我的一切都完了。   路边的长椅上,庄乐萱和聂子谦并排坐着,庄乐萱把皮包放在腿上,聂子谦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椅子边的空地上。   “你到底怎么了?”庄乐萱侧目看他。   聂子谦目光游离地看着前面草地上踢球的小孩子们,低声述说:“我不是一直给散户们当投资顾问吗?我诱骗他们买股票,然后我跟进,等到利好消息出现,股票大涨后,我再卖出,这样可以大赚一笔。我在内部有人,而且暗中也替他们操控一切。哪知道,上次居然失手,利好消息迟迟不到,股票是跌了又跌,而我又惨遭同行举报,事情全部败露。我的股评室,我的车子,我的房子,都用来抵交罚款。我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不说,在业内同样变得臭名昭著,谁也不肯用我,无奈之下,我只好上街兜售化妆品。这不,这么巧,碰到你了。”   庄乐萱听完,心里又气又痛:“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股评人不好好干,却跑去骗人家的血汗钱,你没去坐牢,已经不错了。”   聂子谦叹气:“上天已经给了我惩罚,叫我变得一贫如洗。你呢?你还好吗?有没有找到如意郎君?幸好当初你放弃我,不然就要跟着我吃苦受罪了。”   庄乐萱摇头:“还没有,现在的好男人太少。你做这个,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能有多少?还要吃喝,还要付房租,我现在为了省钱,每晚都不开灯。”聂子谦苦笑着说起清苦生活。   庄乐萱到底不忍心看他如此落魄下去,准备帮他一把:“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做股票投资的,他新开了一家投资公司,正打算广纳人才,我把你介绍给他,正好物尽其用。”   聂子谦绝望地摇摇头:“没人肯用我的,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这个时代,绯闻还满天飞,何况是我这种确凿的消息。我早就成为了行业的一个大笑话,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像我这样吃里爬外的人,谁还会相信我?谁还敢用我?我的前途禁毁,命运再难转变。”   “你不要自暴自弃呀。人活一辈子,谁不会犯错呢?假如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犯了错误,不积极地去悔改,不积极地去弥补,那么会造成更多的人才浪费。你把你的才华,你的聪明用在正途上,我相信,你一定会前途无量。”庄乐萱说了些安慰和鼓励他的话。   “算了吧,这些道理谁都会说,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我已经被生活淘汰了。”聂子谦抱着完全放弃的态度。   庄乐萱站到他面前:“起来吧,跟我走。我的这位朋友人很好,只要你真心悔改,我保证,他会给你机会的。”   聂子谦抬起头,在怀疑中站起来,将手里的促销宣传单扔到垃圾箱里,跟着她走了。   摩天大楼里,庄乐萱站在一间小型公司的写字间门口和朋友简单地交谈着,聂子谦有些拘谨地站在一边,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说说笑笑中将事情说明,她的朋友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下来。   庄乐萱走到聂子谦面前:“事情我已经和我朋友说了,他说可以考虑一下。一会儿给你做个面试,如果双方觉得彼此开出的条件可以,那么就定下来。你觉得可以吗?”   这对于聂子谦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去挑三拣四,他唯有牢牢抓住有天而降的机会,好好表现,争取得到这份工作,从而改变他的命运。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悔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本分做人,老实做事。”   庄乐萱拍了片他的肩,微笑:“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哟!”   聂子谦保证似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不会给你丢脸的!”   庄乐萱放心地点下头,刚走到电梯口,又被他叫住:“乐萱。”   她回头望去,疑惑:“怎么了?”   “谢谢你。”聂子谦真诚地说。   “加油!”电梯大门打开,庄乐萱走了进去。   聂子谦目送到她的身影消失,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揉了揉眼睛,整理一下衣服,斗志昂扬地走进写字间。庄乐萱让他再一次燃起无限的斗志,为了新的生活而不懈地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3   在徐碧琴家吃过饭,又陪着她父母聊会儿天,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下午。   徐碧琴的父母了解到他们打算下去去看电影,急忙结束聊天,催促他们赶紧出门,不要耽误看电影。   在这点上,左小帅感觉出她父母挺开明,他挺满意的。最怕遇到那些思想守旧蛮不讲理的父母,遇到问题,不管青红皂白,责任全在男方身上,他们的女儿好的像是七天女一般,真是有理说不清。   其实离电影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是想单独待会儿,有些话当着家长的面说不出口。   他们俩手牵着手,在路边漫步。   天气渐渐地转暖,街上的行人见多,路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发芽,露出青青的嫩芽,到处呈现出一派生机景象。   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离花开的时节也不远了。   “你爸妈人挺好的,我挺喜欢他们的。”左小帅说这话,并不是故意讨好徐碧琴,而是实话实说。   “我看出来了,我爸妈也挺喜欢你的,他们觉得你人挺好的,孝顺,老实,工作稳定,最重要的是,对我好。”徐碧琴说得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头低得很低。   左小帅心里乐开了花儿,表面上装作无动于衷:“是吗?我是你男朋友,对你好是应该的。他们是你父母,将来也就是我父母,对他们好也是应该的。”   徐碧琴笑起来:“你还挺会说话的。”   “我不是会说话,我说的是实话。”左小帅严肃地纠正她。   徐碧琴见他着急了,连忙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帅,你人真的很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我之前也处过几个对象,刚开始他们对我也挺好的,可是,后来都不和我联系了,莫名其妙地就散了。”   “啊?那是为什么呢?你人这么好,他们得说个理由呀,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散了啊。”左小帅略带气愤,疑惑地问。   徐碧琴叹口气:“他们说就是因为我太好了,好到他们根本承受不起这份好,他们的话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嗨,都过去的事儿,别提了。”   左小帅同情地拉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表示:“碧琴,你放心,我承受得起你的这份好,你就是我梦想中的理想妻子。你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徐碧琴感动地看着他,用力地点头:“嗯,小帅,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左小帅从口袋里拿出事先买好的水晶手链,打开盒子,拿出来,亲手给她戴在手腕上,看着她的脸,给她抿了抿耳后的碎发:“碧琴,我给你水晶手链,希望好运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就像是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样,看到它如同看到我。”   徐碧琴转动了几下手腕,水晶手链跟着上下摆动,她看了看精致的手链,在左小帅的脸上亲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小帅,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我也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吧。”   两个人彼此深情地凝视一阵,默契十足地投向对方的怀抱里,长久地抱在一起。   庄乐萱从摩天大楼里出来,抬手看了看表,不由得大吃一惊:她迟到了!   距离她与何思淼约会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三十分钟,刚才光顾着开导和帮助聂子谦,居然将关系到她终身幸福的重大约会置于脑后,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惨剧!   她脑中首先闪出的想法是:索性放弃约会,回家睡觉。   但是,转念一想:女士迟到是合情合理的,男士等待是天经地义的,有何惧怕?这么一想,她的精神马上轻松下来,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大街上,伸手拦截一辆出租车。   当她到达星巴克的时候,果不其然,何思淼仍然在原处等待,桌子上摆着一杯咖啡,他手里拿着介绍咖啡的杂志,随意地翻看,偶尔抬起头向店门处张望。   庄乐萱调整好状态,神采奕奕地走到沙发前,微笑开口:“请问,您是何思淼先生吗?”   何思淼闻声抬头,见是相亲的对象,赶紧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来,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您是庄乐萱小姐吧,我是何思淼。”   “你好。”庄乐萱和他握手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服务生手拿菜单走过来,双手递给庄乐萱:“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   庄乐萱放好包,指着何思淼面前的咖啡:“和这位先生一样。”   服务生收回菜单,欠身:“好的,小姐,请您稍等片刻。”   “庄小姐,我们好像约定的是10点半,现在……”何思淼看了一眼手表,委婉地提醒她迟到这件事。   庄乐萱随便找个借口:“啊,路上堵车。”   “怎么快速路现在也堵车了吗?”何思淼一语揭穿她幼稚的谎言。   庄乐萱马上意识到,从她家到这里的必经之路竟然是快速路,这下好了,面子没保住不说,给人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这个我……”   她的话被上咖啡的服务员打断,服务生将咖啡杯放在她面前:“小姐,慢用。”   “谢谢。”庄乐萱尴尬地笑笑。   何思淼给她留了颜面:“现在的交通真成问题,快速路和高速路都会出现堵车的现象,应该好好整治一番。”   “不是堵车,我在路上遇到一个朋友,他最近遇到很大的麻烦,我帮他解决事情,所以晚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庄乐萱倒是大方地实话实说。   何思淼喝了口咖啡,低头笑了笑:“庄小姐,你很诚实,也很豁达。”   “谢谢夸奖。”庄乐萱没有笑。   何思淼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腿上,看着她说:“我之前听说过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庄乐萱的咖啡杯举在半空。   “我们旅行社在你们的杂志上做过广告,所以……”   “所以你看过我们的杂志,于是,记住了我的名字?”庄乐萱接过他的话,继续说。   何思淼点头:“没错,我很喜欢你的名字,叫起来顺口又好听。”   庄乐萱这次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咱们认识不到十分钟内,你已经夸了我两次了,看来,你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何思淼笑着摇头:“我说的是真的,我很少接触女孩子,根本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你的名字也很特别,有点像女生的名字。”庄乐萱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你为什么很少接触女孩子?”   “是吗?嗯,好多人这么说过,还有人介意我改名字去,不然总是有人误会我是女生。听我爸妈说,生我的那年,正逢百年不遇的大旱,人人盼着下雨,盼着老天爷洒水,于是,给我起了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本来是叫盼水或者盼淼的,听起来太别扭,后来改成现在的这个名字。”何思淼解释道。“至于你的问题,你喜欢看电影吗?”   面对何思淼突然提出的问题,庄乐萱怔了怔,随后回答:“还可以,我喜欢国内的感情片,国外的和那些大片不太喜欢。”   “那太好了,下次,咱们一起去我家看电影吧。”何思淼热情地邀请她。   庄乐萱愣住:“去你家?为什么不去电影院看呢?”   “是一部很老的电影,电影院根本不放了,你愿意去吗?”何思淼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庄乐萱不好意思扫他的兴,定下时间:“好,这个周末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4   犹记得,徐碧琴跟左小帅说过和历任前男友分手的原因都是别人承受不来她的好。   现在以及未来,左小帅切身地体会到了徐碧琴说这番话的深层含义。   清晨七点半,手机铃声和闹表铃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喂,哪位呀?”昨晚熬个通宵的左小帅闭着眼,没好气地接通电话。   “小帅,”是徐碧琴温柔的嗓音。“你还没起吗?都七点半了,你九点就要到公司,来得及吗?”   听出是徐碧琴的声音,左小帅强压住起床气,“来得及,我今天晚点去公司也没事儿。”   “你又熬夜了是不是?哎!”徐碧琴叹口气。“那你也得吃了早饭再接着睡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你才多大就……”   “好啦,我知道了!”好不容易躲开亲妈的唠叨,这倒好,又来了一个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主儿。   这下,左小帅睡意全无,费劲地睁开眼,翻身按停闹表,截断徐碧琴的没完没了。   “小帅,”徐碧琴的声调低下去,“你是不是嫌我烦?”   女性天生敏|感,左小帅对此已有深刻了解,何况徐碧琴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这么做,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人家呢。   “不是。”左小帅的语气变得柔和。“我刚才没睡醒呢,昨晚有个策划案,熬到四点多。小琴,别生气啦,别闹,乖!”   徐碧琴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那你赶紧起来吧,我做了早餐,叫了代送,应该快到了。”   “啊?”左小帅挺意外,从小到大,除了他妈,还真没人给他送过饭。“这……麻烦了。”   徐碧琴笑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是你的女朋友,照顾好你是应该的。不早了,你快起来洗漱吧,晚点咱们再联系。”   左小帅美滋滋地说:“好。谢谢你,么么哒!”   挂了电话,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左小帅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这么贤惠的女人,可遇不可求,这次绝对走了大运!   左小帅看着安心便当里的酥炸黄花鱼,无声地叹息,微信同事,过来帮他解决这些炸鱼。   同事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边吃边夸:“我去,这炸鱼做得太好吃了吧!跟我奶奶做的一个味儿,我想我奶奶了。”   左小帅扒拉着米饭,无精打采地说:“味道再好也禁不住天天吃!我这都吃一个礼拜了!”   同事塞得嘴巴鼓囊囊,“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人一天三顿地给我送饭,我早就以身相许了!哪像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种人,网上怎么说的来着,这辈子注孤生。”   听完同事的话,左小帅更郁闷了,表面上看,他确实无比幸福,可背地里的心酸有谁知。   徐碧琴一日三餐顿顿都亲自下厨,然后派送给左小帅,享受皇帝般待遇的他却有口难言。   他说炸鱼好吃,徐碧琴天天炸鱼;他说红烧肉好吃,徐碧琴天天红烧肉;他说丸子好吃,徐碧琴就天天丸子;搞到最后左小帅都不知该如何张嘴夸她,只能日复一日地备受味觉煎熬。   徐碧琴确实具备所有东方女性的美德,勤劳、朴实、能干、贤惠、厨艺好、脾气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就是这份完美,叫左小帅难以承受。   “小琴,酥炸黄花鱼真的不用再做了。”左小帅做了半天的斗争,鼓起勇气开口。   徐碧琴洗鱼的动作顿住,“怎么了?我做的不好吃吗?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吃炸鱼吗?”   左小帅艰难地说:“我当然喜欢吃你做的炸鱼,问题是,味道再好也不能天天吃,对吧。”   徐碧琴没什么反应,说:“我知道了,你是吃腻了,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换着样做。”   左小帅暗松一口气,笑嘻嘻地说:“你做什么我都爱吃,你手艺那么好,我都胖了!”   赞美的话令徐碧琴也跟着喜笑颜开,“油嘴滑舌,去洗洗手吧,准备吃饭,今天红烧鱼。”   “哎,我内裤呢?”洗完澡,左小帅在衣橱的原来位置找不到更换内裤,左翻翻右找找。   而且衣橱似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光着屁股的左小帅好不容易找到了放置内衣的地方,结果翻出来的都是普通的四角内裤。   尽管左小帅不是时尚达人,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穿衣的品格,年轻的他无法接受平角裤。   始作俑者不用想也是知道是谁。   “小琴,我原来的内裤呢?”心累的左小帅已经顾不得害羞不害羞了,疲乏地问道。   徐碧琴回:“我都扔了。新内裤你找到了吗?就在左边抽屉的盒子里,盒子是我新买的。”   “扔了?!”左小帅一阵眩晕,那些价值不菲的内裤都是他的心头宝贝啊!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扔了多少钱啊?   “小帅?”对面长久的沉默导致徐碧琴有点心慌,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看你那些内裤都太紧了,穿太紧的内裤对身体不好,还会影响那方面,我……”   回血的左小帅甩甩头,蔫头蔫脑地说:“没,小琴,我能问问你吗?你把内裤扔哪儿了?”   徐碧琴:……   清晨,徐碧琴的电话:“起床了吗?都几点啦?赶紧起来吧。记得多喝点水。乖。”   上午,徐碧琴的电话:“你干嘛呢?在公司吗?记得多喝点水。乖。”   午休,徐碧琴的电话:“午饭收到了吗?好吃吗?吃完休息会儿,记得多喝点水。乖。”   下午,徐碧琴的电话:“你在哪儿呢?工作忙吗?记得多喝点水。乖。”   傍晚,徐碧琴的电话:“几点下班?我去找你。记得多喝点水。乖。”   晚上,徐碧琴的电话:“到家了吗?早点睡,别熬夜,记得多喝点水。乖。”   周而复始,苦不堪言。   “小琴,你偷看我手机?!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权?你太过分了!”   左小帅万万没想到徐碧琴居然偷看他手机,此举触碰到了左小帅的底线,不免怒气冲天。   徐碧琴话没说,先落泪,抽抽噎噎地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小帅,我就是太爱你了,我怕……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左小帅憋着火不说话。   徐碧琴楚楚可怜地继续哭诉:“小帅,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能原谅我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我想跟你永远不分开,我想和你结婚,所以我害怕担心,我……”   徐碧琴一哭,左小帅又想到了之前她的种种好处,人无完人,心就软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你以后别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5   左小帅万万没想到被偷看手机仅仅是个□□,真正引爆炸|弹的是徐碧琴居然跟踪他。   和客户谈完事儿,左小帅走出大厦,还没走到旋转门,觉得背后阵阵发凉,猛地回过头,大厅里的人寥寥无几,他以为自己多疑,甩甩头走出大厦。   结果,刚出大厦,左小帅忽地站住,透亮的玻璃窗上反射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徐碧琴。   “小琴,”左小帅累觉不爱,“你跟踪我?”   徐碧琴吞吞吐吐地话也说不完整:“小帅,我……其实我……我不是故意要……我……”   左小帅半分没有犹豫,“小琴,你是个好女人,但是我们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不要!”徐碧琴顿时泪如雨下,“小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干涉你的生活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不想失去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小琴,”左小帅扒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你之前说,你的前任们都是因为无法承受你的好才选择跟你分手,以前的我不能理解,现在的我十分理解,对不起!你不适合我。”   没有多余的废话,左小帅坚决要求分手。   “小帅,”徐碧琴苦苦挣扎,“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念我的好吗?我不相信你是这么绝情的男人!你明明对我那么好!我偷看你手机,跟踪你,都是因为爱你啊!你明白不明白?”   左小帅不为所动,“小琴,我知道你爱我,但爱不是捆绑,不是怀疑,不是霸占,算了,心灵鸡汤我也不给煲了,你这么大的人也该懂的!不管怎么说,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好了。”   最后,徐碧琴依依不舍地哭诉:“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我的爱是错吗?都是混蛋!”   被列为‘混蛋’之一的左小帅没回公司,而是直奔柴潇潇的婚姻介绍所,向他大吐苦水。   “我要找的是媳妇儿,老婆,太太,妻子,不是妈妈,不是奶奶,不是管家婆!你懂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偷看我手机,跟踪我,到头来,我成了混蛋?真他|妈的……”左小帅气急败坏地怒吼。   柴潇潇不急不躁,“大哥,我觉得你倒是应该检讨一下你自己。人家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长得好、脾气好、厨艺好……我就问问你,这么好的姑娘现在打着灯笼没处找,你活该耍单!”   “您要是觉得好,您就自己留着!”左小帅抛了个白眼给他,没好气道。“我受之不起!”   “说你混蛋简直是侮辱了人家混蛋!”柴潇潇回以白眼。“小帅,我这前前后后给你介绍了多少个对象,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   左小帅沉默不语,瘫在沙发里,长久地注视着墙上那些锦旗,红底金字,很是扎眼。   是啊,柴潇潇说得对,自打离婚后,他见了那么多的相亲对象,有奇葩也有异类,但并不是说每一位都到了不可接受的程度,像爱运动的杨静、严重洁癖的赵慧梅、还有万年宅女王雪,这几位虽然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但人无完人,他左小帅也不是圣人,可为什么他都拒绝了呢?   眼神渐渐地变得迷离,那红布金字慢慢地变得模糊,隐隐约约出现了庄乐萱的那张脸。   左小帅奋力地摇摇头,艾玛,幻觉来得太突然,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女人呢,明明已经两相生厌!   “潇潇,”左小帅显得极度疲惫,“我最近不想再相亲了,你别帮我安排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谢谢了!改天请你大餐!”   周末,何思淼准时来接庄乐萱,半个小时的车程,抵达何思淼独居的公寓。   何思淼的公寓不大,标准的两居室,欧式装修风格,室内装饰简洁,颇具性|冷淡风格。   “随便坐,”何思淼招呼她,“喝什么?家里什么都有。”   庄乐萱坐下,笑道:“我喝什么都行。”   “那就喝茶吧,前些日子朋友送我的花茶,养颜美容。”何思淼边说边走向厨房。   “好呀。”庄乐萱的笑容不变。   ‘养颜美容’四个字久久地环绕在庄乐萱耳边,一个大男人,朋友送他具有养颜美容功效的茶,这到底是个什么套路呀?   何思淼泡好茶,坐在她身边,“来,尝尝看,味道很清新,还有些淡淡的甜味儿,很适合你们女孩子。”   好险,是你们女孩子,不是我们女孩子。   庄乐萱内心吐槽,表面淡笑,喝了口茶,称赞:“确实很好喝,我平时喝咖啡多点,还真没怎么喝过茶。”   “咖啡呀,”何思淼打开电视,“咖啡白天喝点还行,晚上别喝,伤脑子。咱们看电影吧。”   “行。”庄乐萱实在不懂,很想去八卦论坛发个帖子——相亲对象第二次见面非要在家里共同看电影是为哪般?   确实是一部老电影,内容是同性恋的爱情故事,庄乐萱以前好像看过这部获过奖的巨作。   电影不长,结束后,何思淼迟迟没关电视。   “好看吗?”何思淼转头看着她问。   庄乐萱老实回答:“好看,到底是名导的电影。”   沉默片刻,何思淼又问:“你歧视同性恋吗?”   庄乐萱说:“当然不歧视啊,性取向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自由的!”   何思淼笑了,“在交往之前,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儿,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噗!庄乐萱差点被含|在嘴里的这口茶水噎死。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玩她!   “那你为什么还相亲呢?”庄乐萱拔高语调问道。   何思淼微微皱眉,叹口气:“我的工作性质你是知道的,不结婚不现实,而我不打算跟我父母出柜,最重要的是,我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你这叫骗婚懂不懂?你这种行为是要遭天谴的!”庄乐萱气得发抖,渣男必须狠狠骂。   “我哪里骗婚了?我不是正在跟你坦白吗?哦对,我暂时没有交往的对象,你也不算第三者,如果以后我有了交往对象,咱们也可以保持婚姻关系,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没有妈妈。”何思淼无辜地说道,另外还说出他的规划。   “我……你……你脑子有病吗?哪个女人会答应你这种脑残的想法?你不是要找结婚对象,你只是需要一个生育工具!对不住,我做不到!还有,没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答应你!”庄乐萱起身要走。   “其实还有一个方案,就是你也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人,咱们做名义夫妻。”何思淼又说。   “我的天呐!”庄乐萱扶额,“何思淼,也许会有脑子不好的人愿意跟你做名义夫妻,但绝对不是我!老娘只想找个好男人,幸福快乐地过下半辈子!”   砰地一声,庄乐萱恨不得撞烂何思淼家的大门!   “哎呦喂,姑奶奶,您就别再生气了,我是真不知道这人是gay,他脑门也没写着他是gay!我要是知道他是gay,打死我我也不能介绍给你,对不对?”莫秀莲不住地道歉,心内难安,原因是这次庄乐萱并没有跟她大发雷霆,可她的无声沉默比怒吼躁狂更可怕!   “秀莲,你说,是不是我的问题?”庄乐萱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广告牌,上面亮闪闪——这时代,属于个性的你。   这世上,却没有一个男人,属于她。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莫秀莲不解。   庄乐萱喝了口啤酒,“你看,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多男人,我都能挑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当然了,也确实有渣男,但也不是人人都渣,你说我没问题吗?我也有。”   莫秀莲跟着喝了口酒,感叹:“是啊,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你呀也被妄自菲薄,找对象这事儿不能将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将就的肯定没有好结果。”   是吗?庄乐萱想到了她的前夫左小帅,她和左小帅是因为爱情而结合,并不是将就,但也是分手告终。   咦,怎么又突然想到了这个男人?更奇怪的是,曾经的厌恶莫名变成了今日的怀念。   天哪,她一定是喝了假的啤酒!   “秀莲,我最近不想相亲了。”庄乐萱一口干。“这段时间麻烦你和潇潇了,改日请你们大餐,好好犒劳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36   庄乐萱这次负责采访的对象有些特别,采访的地点更是前所未有的特殊,在一栋旧公寓。   “搞这么神秘,原来是你。”庄乐萱见到男人瞬间笑场,“施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施爱军也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不过看起来,搞笑有余,惊喜不足。”   庄乐萱有点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抱歉,其实我有点被吓着。”   “怕什么,我又不是大灰狼。”施爱军抬手,“请坐。”   “谢谢。”庄乐萱顺从地坐下。   这间老式公寓年代久远,装修简陋,家具电器款式陈旧,扑面而来的浓烈年代感。   “施先生,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选在这里接受采访?”庄乐萱猜测。“这里应该是你曾经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吧。”   “庄小姐,你很聪明。”施爱军环视四周,“这是我的第一套房,也是我跟我太太结婚的新房,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五年时光。”   施爱军的简介现实他太太已于十五年前去世,他单身至今,据说是痴情太深,难以自拔。   现在看来,名不虚传。   说是采访,其实更像是老朋友之间随意聊天。   “我太太是个舞蹈演员。她很美丽,舞跳的也好,非常优秀。”施爱军陷入回忆。“我们是大学同学,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个小山区来的穷学生,那个时候的我们学校,是个男生都喜欢她,我也是。哈哈,现在想来,年轻真好,不自量力也不会觉得羞耻。”   庄乐萱轻轻笑道:“您太谦虚了,您长得这么英俊,又是当地的高考状元,也非常优秀。”   “谢谢。”施爱军继续,“虽然喜欢她的男生很多,但真正展开追求的却不多,都怕失败。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非要说有的话,就是胆子大。幸亏我胆子大,不然就错过了最好的人。”   庄乐萱没有打断他,静静地聆听。   “我坐过牢的,想必你也知道。”施爱军话锋一转。“我坐牢的原因是抢劫,这是众所周知的,但很少人知道我为什么会抢劫,因为我太太病了。”   剧情反转太快,庄乐萱啊了一声。   “我们结婚的第二年,她怀孕了,去检查的时候发现子宫里有个肿瘤,恶性的。”施爱军的声音低下去,表情也变得暗淡。“那时候我还在机关上班,每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看病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父母的积蓄,我们的爸妈要卖房,被我拦住了。能借的都借了。其实钱不是最关键的,她的病情迟迟得不到好转,才令我绝望。”   “那晚,她在抢救,医生要我去凑钱,我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钱了,她的情况也很凶险,我当时就崩溃了,在医院门口逮住一个男人,抢了他的钱,还打伤了他。”施爱军站起来,“我被保安按在地上的那刻,我的太太去世了。”   庄乐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叹息。   “钱不多,但那个人伤得挺重。”施爱军长舒口气。“我被判了三年。出来后就去了南方,跟着别人炒股,搞房地产,直到今天。”   “您的经历很传奇。”庄乐萱由衷说道。   “过奖了。”施爱军摸了摸爱妻的照片。“现在的我,赚再多的钱也没用,人回不来了。”   采访结束,回去的路上,庄乐萱的耳边始终回响着施爱军的那句‘人回不来了’。   珍惜眼前人,俗套又现实的良言。   左小帅改完策划案,扭着脖子缓解僵硬,不知怎么回事儿,心里总觉得不安,踏不下心。   手机铃声响起,左小帅接起:“喂,荣坤,怎么是你?找我有事儿吗?”   “小帅,”荣坤的声音有些嘶哑,“小亮,昨天走了。”   左小帅张大嘴巴,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半响,他才说,“荣坤,别难受了,小亮解脱了,他在天堂一定也会幸福的。”   墓园。   “小帅,谢谢你。”荣坤望着墓碑上曹亮的照片,笑容灿烂的小伙子。“小亮对你说的。”   左小帅放下花,“不客气。荣坤,路还长,不要沉迷过去,人总要学着接受新的人和物。”   荣坤双眸泛着泪花,点头:“我答应了小亮,如果有喜欢的人,我会开始新的生活。”   左小帅甚感安慰,“小亮会祝福你的。”   “叫你陪我来看我太太,真是不好意思。”施爱军半蹲着,细细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庄乐萱捧着花,“哪里,您太太真漂亮。”   施爱军顺势坐下,笑道:“我爱她,因她美丽,我爱她,即便她容颜老去。”   庄乐萱献上花,“我很羡慕您,心里那片爱的汪洋,永远不会枯竭。”   施爱军望向远方,“看清你的心,用力去爱,不留遗憾。”   在墓园门口,左小帅和庄乐萱不期而遇,不由得对视而笑。   相逢一笑泯恩仇。   “去哪儿?”   “回杂志社。”   “开车来了吗?”   “没有。”   “这儿不好叫车。”   “我有软件……等等,信号和网络都不行。”   阳光下,一长一短两个身影,手拉手。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